「事事都要朝廷,赣州太守何用?朕给你们俸禄和权位,可不是用来养废物!」皇帝挥袍令谢如琢退下,又对太史令道:「接着说。」
「北朝如今四境频乱,赣州又突发洪水,民心不安,猜测纷纭,以为祸事将起。」
「洪水平息,水中突现有字巨石,百姓无知浅薄,信奉其为上天指引,而上书之意便是鸾凤流离在外,是以上天震怒,北朝境内才会有诸多灾祸频生。若鸾凤久久不归,则灾祸不止,北朝将乱。」
「陛下,臣以为,关键便是这鸾凤回朝四字,既民间有此传言,为安定社稷,陛下何妨顺应民心。如此,京中流言轻易便可化解。」说话的是翰林院编修姚文罗,乃是去年探花。
「若要将什么兴亡加诸在女子身上,未免显得我等位列朝堂之人无能。陈大人方才的话未免太过严重了。」
「至于这诗句,若陛下当真有流落在外的公主,却数年不曾知晓。」他面色犹豫,十分难言的模样。
最后只道:「前朝后宫向来息息相关,后宫动荡生乱,则社稷难安。」
这,他的意思是后宫出了差错,导致陛下之女丶金尊玉贵的公主流离在外,饱受苦楚?
大臣仿佛窥到后宫见血不见刀的争宠手段,一时间心中猜测纷纭,面面相觑间,不敢言语。
上首帝王不言,殿内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
「旧镜鸾何处,衰桐凤不栖。元后早早崩逝,后位空悬多年,既非嫡,何以配称鸾凤?」太史令驳道。
「陛下没有,可先帝与继先后曾有一位么女,是为嫡长公主。」姚文罗直白坦荡道。
此话一出,那些老臣顿时惶恐。
暗道,此人当真初出茅庐不知深浅,竟敢如此莽撞的提起那个朝中禁忌。
「诸位爱卿以为呢。」
冷沉的语调,听不出丝毫情绪。
「陛下,先太后母家罪犯谋逆,以致朝政动乱,内外不安,陛下当机立断下令将其满门抄斩,幽禁太后,其女亦被驱逐出,朝野上下谁不道一句圣上英明。」
「先太后畏罪自戕,以示陛下宽仁,才得留以谥号尊位,其女既非薨逝,便断断不能回京。」
「圣旨已下,断无更改之理。」
姚文罗看着陈桥迂腐的背影,眼眸飞速划过一抹暗光,却深知过犹不及之理,张了张口,却没再进言。
「臣附议,民间流言纷语不过一时,陛下乃天命所受,岂可受此胁迫。」
「裴大人一直沉默不语,下官敢问,是否另有高见?」姚文罗问此话时,心有忐忑。
这位大人从前还乐意扯动几分笑意,虽然多是笑里藏刀,却也能让人在胆战心惊间辨出他的情绪,若无辜尚能得一口喘息,如今气势却全然沉敛下来,猜不透半分心思,实更教人惶恐难安。
这还是他第一次斗胆同这位声名赫赫的裴大人搭话,方一出口,便觉有一股无形压力围堵而来。
裴元俭一人立于众臣之前,英俊眉目沉敛,端看神情,没有半分张口回答的意图,也是,姚文罗官职低微,他又怎么屑于屈尊降贵。
姚文罗也是这样想,一时也觉得自己实在自不量力,就在众臣皆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他偏偏开了口。
他眉梢不抬,语调冰冷慑人:「陛下在上,为臣者自当听命行事。何须尔等置喙。」
一句话分明不带任何轻蔑之词,却衬得方才争论不休的大臣,宛若跳梁小丑一般。
陈桥心生恼恨,脸色发青,却顾忌着不敢言语。
「好了,这是朝堂不是菜市场,由得你们争执不休,吵得朕头痛。」帝王终于出声。
「此事择后再议,无事退朝吧。」帝王说着已然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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