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兰在丹娘处,向来都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从不藏着掖着。
丹娘也爱她这样直来直往,打起交道来更为轻松便宜。
闻言,丹娘当即笑了:“那会儿还不确定能不能卖出去,总不能叫你来给我捧场,照顾我生意吧。”
“如何不能?”马秀兰眨眨眼睛,“你得了好东西该想到我的呀,我家里也有个闺女,也爱这些个趣味横生的小东西。怎么着,就许你帮我,不许我对你好,天底下哪还有这样的道理?”
丹娘忍俊不禁:“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既你这般有心,那回头每一样都买一些,别辜负了我一番筹备打点。”
“这是自然。”马秀兰俏生生一笑,“还得请你帮我通融一二,我可不想等太久。”
说罢,她竟真的报了一连串的名头,全是自己想买的物件。
听得丹娘目瞪口呆。
还以为对方是故意玩笑来着,没想到还真是为了买兰心绣庄的东西才来的。
见丹娘惊讶,马秀兰眯起眼眸:“怎么,你自个儿还不知道你那兰心绣庄如今有多红火?如今外头谁不说,要买配饰只管盯着兰心绣庄就成!谁让你的兰心绣庄可是京内头一份呢!”
马秀兰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洋洋洒洒说了好些。
从她的话里,丹娘也知晓了不少眼下京内的流行话题。
其中之一,就有兰心绣庄。
另外还有一件事,沈瑞与沈桦兄弟俩跟商量好似的,竟同时得到了上峰的表扬,在上表天听的奏折里,他们俩成了新晋的年轻官员的榜样,着实得了好一番褒奖。
马秀兰知晓丹娘与沈府那头的关系,是以听得仔细,又刻意打听了不少,这会子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说了好一会儿,马秀兰只觉得口干舌燥,狠狠吃了两口茶,又道:“我晓得你不在意这些,但知己知彼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说给你听,也好叫你心里有个底。”
丹娘道了一声谢。
这感谢来得由衷真切。
她本就不爱在这些事情上费精神。
操持庶务,管家理账,开源节流,还要教养子女,这些事情就分去了她绝大部分精力,根本没空也懒得管沈府那头的事情。
马秀兰充当了绝好的传话筒,替她省了不少事。
话说到这里,丹娘心念微动,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女学?”马秀兰惊讶。
丹娘轻轻颔首:“我办了个女学,请的是女先生,这位女先生的学问是我家夫君考过的,自然不必说。她本是周大奶奶的远亲,底细关系我也查了的,是个清白规矩的好人。”
马秀兰想都不想,爽快道:“好呀,能叫我家闺女一道入了女学是我三生有幸,不然就凭着我们夫妇二人的能耐,怕是等闺女将笄了也寻不到好先生呢,更不要说女先生了。我就先在这儿谢过了!”
她边说边笑得合不拢嘴,“只不过我家那玉姐儿年岁小些,怕是要等明年春天才能跟着一道呢。”
“不妨事,我如今呀就缺这学生呢。”
二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马秀兰其实是个爽利的性子。
比起丹娘来,她少了几分果断,却多了一些随和,与那些出身门第差不多的夫人奶奶们相处得很是和谐。
离开抚安王府后,她立马行动起来。
利用自己的人缘人脉,在品阶较低的那一群官员女眷中狠狠宣传了一波。
还别说,效果挺好。
抚安王府,加上沈寒天状元之名,再加上府里家塾之前考出的学生成绩斐然,她们自然心生向往。
虽说女孩子不用读太多书,但京内哪一个高门府邸出来的千金小姐不能舞文弄墨的?
也就是武将之女落后些,其余的人家都卯足了劲儿托举自家闺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