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宴是皇帝与群臣的宴,太后不该参加,但太后把持朝政多年,手里还有半块兵符,她硬要来,齐帝也拒绝不得。齐帝最近出手越发狠戾,太后在朝堂的人脉被他挪的挪贬的贬。如今太后也只能拿着半块兵符扯大旗。只要齐帝稳住,有望在一年内将太后驱逐出朝堂。所以眼下,该忍还得忍。太后是个疯子,时刻想着给齐帝添堵。齐帝带太子参加重阳宴,太后也带了一个人。身着华服的男孩,见到齐帝纳头便拜“外甥施玉拜见舅舅。”齐帝被他拜懵了,缓了会儿才想起来施玉是谁,长公主的儿子,安南王世子!安南王世子不是重阳后才入长安么?可是又一想,路上听到亲娘被杀的消息加快脚程,也合理。但是瞒着他进宫,还出现在重阳宴上,定是太后的手笔了。齐帝看向太后,太后旁若无人道:“施玉上次入宫才两岁,五年不见,陛下不认识也正常。”齐帝脸上浮起假笑:“原来是玉儿,快快起身。”齐帝牵着太子坐在主位上。参宴的大臣见礼后就落座听上方人斗法。“玉儿何时来的,怎么不让人提前报一声?是想给舅舅一个惊喜吗?”施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母亲犯下大错,臣心痛万分,路上听闻母亲已经伏法,只愧不能送母亲最后一程,所以匆匆进宫,得太后垂怜,祭拜了母亲,才来见舅舅。”齐帝闻言朗声而笑,安南世子明事理总比给他添堵强,既不是来搅宴的,他容得下。“再上一案几,设在朕旁边,多年不见玉儿,朕可要好好看看你。”施玉自然愿意:“谢舅舅!”太后表情淡淡,竟没有多说什么。“尹太尉。”微有憔悴的尹太尉出列:“臣参见陛下。”“不必如此,重阳宴不讲这些虚礼。”“你是太子的外公,虽然鲁莽但对太子赤胆忠心。”“祚儿,给你外公行个礼。”祁元祚立刻起身向尹太尉作揖:“外公。”尹太尉只受半礼将小太子扶起来“老臣万万不敢,老臣受之有愧!”“老臣听闻太子被伤了底子,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幸得陛下、太后垂怜,才能有今日,老臣……”尹太尉说着说着就哭了。要不是迫不得已,谁想送这么大一把柄!这下好了,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太子船上的!就算日后尹妃又生了皇子,他尹家若想扶持新皇子就要想想今日‘赤胆忠心’的反扑。尹太尉哭的老泪纵横,刷新了朝中同道对尹太尉的看法,没想到鬼精鬼精的狐狸,还有赤胆忠心的一面。之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爱女儿?豁上前途都要为太子抱不平。过了这一遭,众人开始围绕着菊花作诗作词。你一句“花开重阳无限好,白、粉、青妆向金乌”我一句“茱萸插首换新天,看的花来皆朝拜……”祁元祚听了一会儿,就是拍龙屁啊。以前多的是人拍太后的屁,如今都是拍皇帝的。太后坐在宴里,显得冷清不少。再看齐帝,听一句夸一句,看样子被拍的舒畅又满意。祁元祚深表理解,毕竟在这之前,父皇才是冷清的那个,如今扬眉吐气,意气风发,就差喊一句——不要停,朕喜欢!就在热闹的时候,太后冷不丁一句“太子既然在这里,不如也作诗一首,搏陛下一笑。”场面一时安静下来。施玉惊讶:“太子殿下竟然会作诗了吗?臣现在字都认不全呢。”齐帝冷冷睨他一眼,心中暗骂,你他娘的字都认不全,我儿子就能认全了?话都给你说了,朕说什么?!本来施玉不说这句话,还有的推辞,施玉话一出无形之间把太子往上捧了一捧,难不成让人承认太子殿下字都没认全?还是丞相站出来缓和:“太子殿下年幼,接触诗词较少,臣等作诗都要绞尽脑汁,殿下一时半会,怕是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太后今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阴阳怪气道:“丞相说的有理,既然作不了诗,背一首知名诗人的咏菊诗也算过的去。”“重阳宴上,总不能让太子殿下孤零零坐到尾儿,殿下好歹参与参与。”齐帝脸黑成锅底,他带祚儿来,一是拉拢尹太尉给祚儿铺路,二是炫儿子。他儿子长的又漂亮又乖巧,还会软乎乎叫父皇,一点也不调皮,他想着抱着儿子在群臣拱卫下穿梭花丛左右攀谈。还想着祚儿在花园里随意玩儿,他就和群臣坐着看爱子玩闹,上一盘祚儿给他做的菊花饼,在上几笼菊花灌汤包,还有菊花茶,再和臣子不经意的聊聊育儿经。朕的太子每天就是这样陪着朕的!不哭不闹,你们的能吗?你们有吗?到时候准能收获一堆羡慕之音。,!他还没开始炫呢。太后就给他放了个拦路虎。齐帝脸色不好看,太后就开心了。“难不成太子这么大了,连几首咏菊诗都背不出来?”“皇帝,你对太子的教导也太不用心了,不如哀家给太子指个太傅?”祁元祚深深叹气,就知道这宴会没这么简单。他站起来道:“皇祖母,父皇每日给孤读书,孤愚笨记不得几句整的咏菊诗,前些日子孤要了父皇一朵青光凝翠,不忍它即将败落,做成饼子吃了。”太后讥笑一声:“好吃吗?艳冠群芳的青光凝翠,不知多少文人墨客捧着、画着,太子竟将其做成饼吃入腹中。”“太子聪慧,想别人不能想。”尹太尉心里唏嘘再如何也是小孩儿,再聪慧只会背些东西,皇帝的面子这回可得丢地上了。日后再提太子,聪慧二字都成了讥讽。人人都觉得这次太子丢人丢大了。不仅自己丢人,连累的皇帝也丢人。可怜小太子还不知道他日后悲惨的形象。赴宴群臣忍不住投以怜爱。小太子还在一本正经的答:“好吃,吃完孤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想法?什么想法?再吃一次?有些人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小太子还没回答呢,他们自发代入了皇帝的感受,羞得直掩面,恨不得捂住耳朵“孤想的是。”“无限枝头好颜色,可怜开不为重阳。”文人耳朵一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此句出自哪位诗人。“而且祖母说的不对。”太后下意识问:“哪里不对?”“文人墨客对花的喜爱,是捧着、画着,可是爱花的方式有千万种。”“有捧着画着的,自然也有孤这样信奉‘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的。”“而且孤觉得菊花寂寞,所以特别:()癫!孤身边全是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