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海气的呕血,敢情这罗庸挨了打还得掏钱?沈弥倒是既立了威又逞了狠,这以后东厂里谁还敢随便得罪她?
心里这样想着,楼海还是老实应了,等回去找师父好好告她一状,这人实在太嚣张。
这边交待好,沈弥找到刚刚那个举报罗庸的小厂卫,又点了几个人,说是去出个外勤,浩浩荡荡一行人就离开了衙署。
宝华殿内,武安帝正听冯云云念着折子,就来了个小内侍向他禀报了刚刚东厂发生的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这个沈弥,果真厉害。”
冯云云听着武安帝大笑,偷偷掩唇说道。
“还是陛下知人善用。沈大人刚去就把东厂大门给拆了,将那巨斧罗庸也给打了。这东厂算是请了个煞神。”
冯云云搁下折子,又缓声继续道
“话虽如此,沈弥今日上任,可是奉了皇命,曹督公手下的人竟敢闭门不开?也真是好大的胆。”
武安帝瞥了一眼冯云云,半掌落在书案上,沉声说道
“那就让曹督公知道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沈弥这边不知她怒砸东厂大门的壮举已经传遍了宫内各处。她新官上任,带着自己点出的几个小厂卫,正在上京最繁华的东五大街耀武扬威地晃悠。
“沈爷,您这带小的们出来,是准备办什么差?”那个指认罗庸的厂卫陪了沈弥一个下午,大半个东五街都被她逛了个遍。不提办差也便罢了,主要是逛了半天这一个子儿都没见沈大人往外掏过,典型的只看不买。
“我今天就是觉得,衙里刚见了血,呆着有些晦气,带弟兄们出来散散心。你看看你有什么想买的,别和爷客气。”沈弥嘴上说了,那些厂卫却没一个人真往心里去,这位爷自己都不买东西,他们谁还敢再开口。
不一会儿沈弥逛到了一个铁匠铺,终于是摸到怀里,掏出来几两银子。
“沈公子……大人?今日得空来取刀啦。”一个身材魁梧,满头大汗的黑皮壮汉过来招待她,仔细一看,这熟悉的身材除了杨伏还能有谁。
“听人说你前几日就打好了,正巧今天有空,就来看看。”沈弥拿起店前陈列的几把匕首把玩着,漫不经心地回道。
“打好了,早就打好了,您进来瞧瞧?”说着杨伏就准备将沈弥迎进店里。
“哟,这不是阿弥?”一道悦耳的男声传来,吓得杨伏也是一惊。
沈弥扭头看去,只见顾西北带着抱剑的不语,正站在隔壁金店门口,好笑地盯着她看。
顾西北换了件茄紫缂丝蝉纹窄袖圆领袍,头戴蓝宝玉冠,这一身常服倒把他衬得少了些傲气,添了几分俊逸。
沈弥放下手中的匕首,也笑着迎了上去。
“这还真是巧,早上刚见,这刚过午时竟能在这又遇见顾公子?怕不是一直让人跟着我呢吧。”
“沈大人说笑了,以您一掌劈巨木的功夫,我要是让人跟着您,您还能不知道?”
沈弥倒是没想到消息传的这般快,便也假作不好意思的笑笑。
“还说没让人盯着我,这刚出的事,您这边就知晓。”
“那还得是阿弥,威名远播,估计现在皇上都知道了。”顾西北说完又好奇地打量起杨伏,问道
“怎么今天出宫就来铁匠铺了?”
“这不是前些日子我师父给我打了一把阴阳子母刀,喊我来取。正好今天出宫办差,就来了。”
顾西北闻言,走上前一步,用手摸上沈弥腰间的饕餮吞珠阴阳刀,问道
“这不是有我送你的这一把了吗?我看你昨日赴宴就带着,还以为你很喜欢,没想到沈公公转日就到这铁匠铺,又是来取一把新刀。”顾西北说完,眼巴巴地看着沈弥,倒像是在看一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
沈弥被他看的恶寒,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他了。她哪知道那把金刀是他送的,看着奇巧有趣就带着玩。最近给她送礼的人可真不少,让阿宽登记之后,沈弥都堆到了一起,哪还分得清这个那个的。
“我师父特意给我打的,做徒儿的定然抓紧来取。顾公子要是不高兴,大不了把这把金刀收回去便是。”沈弥只想赶紧把顾西北敷衍过去,好进店和伏叔说几句话,说着就准备解下金刀。
顾西北忙伸手止住,开口道。
“和阿弥开个玩笑,怎的还真急了。小玩意儿罢了,阿弥拿着玩便是。”说着又挨着沈弥挤进店里,说道,“从前就听说九浅先生也擅长工巧制技,阿弥今日也让我开开眼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