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嬷嬷把猫儿抱走,江洛桥才渐渐安静下来。
娄氏心疼地给她顺着气,终于想起了正事:“阿娘给你准备了新衣裳,巳时一到咱们便去威远侯府。”
江洛桥在娄氏怀中抬起头来:“去威远侯府作甚?”
“威远侯夫人办新茶会,咱们应了帖子的。”
况且,京中隐隐有传言安国公嫡女被贼人掳去,已有痴傻疯癫之相。
此行,娄氏便是想打破这些谣言。
再者……
“定瑜,你已及笄一年有余,此行茶会,便可为自己选个夫婿。”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江洛桥敛下眼眸,指腹摩挲着衣裙,心中盘算着。
“阿娘,女儿还小……”
“别的事我们都依你,此事就听我和你父亲的吧。”还未等她说完,娄氏便着急打断了,“你若有心悦的,便让你阿爹去敲打敲打,”
她心下狐疑,娄氏分明对女儿千依百顺,为何提到婚嫁之事却如此决绝,倒像是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不过,她并未多问,只是心中难免抗拒。
且不提要忽然要嫁人,只是她原本假扮安国公嫡女便是为了进入安国公府探寻祖父失踪的秘密,可若是嫁了出去,便一切得来全费工夫了。
她心中盘算着法子,任由青榕换上新衣裳,直至到了威远侯府门前才堪堪回过神来。
“安国公夫人您来了,还以为您今日不会来了。”
这威远侯夫人梅氏也是见风使舵,前几日听闻安国公嫡女有意选夫婿,巴巴地把自家大郎推出去,如今闻卢二姑娘有失身之疑,便阴阳怪气来了。
娄氏乃御史大夫之女,安国公明媒正娶的正妻,向来瞧不上这靠做妾爬上来的,可往日还会做做表面功夫,今日却横眉一撇,径直掠过了。
娄氏让江洛桥多瞧瞧俊俏郎君,哪家与安国公府结亲都是高攀了,自是随意选的。
可梅氏方才吃了瘪,又怎会甘心被喧宾夺主,让安国公府吃尽了好处。
这不,待大家落了座,她便将矛头对准了江洛桥。
“今日难得卢二娘子光临我侯府,不知可否有幸品到卢二娘子的茶呢?”
听闻昨日安国公府丢了嫡女,回来后一言不发有痴傻之状,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梅氏不由得心中暗喜。
她去安国公府提亲之时不入娄氏的眼,心有不甘,自然也不想娄氏好过。
娄氏一听蹙了眉,安国公嫡女不擅茶艺京中是都清楚的,可不会有人这般不知轻重跑到跟前来讨不快活,梅氏摆明了心知安国公府今日选婿而让人出丑的。
她放下茶杯正欲呛梅氏一身,转眼见女儿夹起了茶饼。
众人面面相觑,平日里只知安国公嫡女任性目中无人,均未曾见过做煮茶、女红之类的了。
不少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的,可见卢二姑娘炙烤手法熟练,确有几分模样,顿时也来了兴趣了。
江洛桥的茶艺是母亲教的,后母亲病逝,便只有自己鼓捣钻研。
她整个人显得异常从容,捣茶时力度均匀,足见贵女之范,连娄氏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梅氏见状有些紧张,若卢瑶贞平日里藏拙,今日大显身手,那她可就弄巧成拙给安国公府助力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