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影离开,典典抱着橙汁不满地吸着,嘴里念念叨叨。但后来有人再来敬酒,典典倒是真的没有再接,只是静静坐在那等裴倦回来。
两个兜帽黑衣的人在客栈外潜伏着,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他们正要转移位置,身后却一阵风响,他们的脖颈被人割裂开,血喷涌而出。
裴倦扶住他们慢慢放在地上,掀开他们的面具,嗤笑了一声:“竟然跟到这来了。”
处理干净尸体,解决所有麻烦后,裴倦回到客栈时已经是深夜了。
客栈后的院子里有一片池塘,他脱去外衫浸泡了进去。
夏日冰冷的池水让他整个人更加清醒了几分,身上的血腥气和泥土的气息也渐渐掩埋过去。
典典他们回来的时候,她为了醒酒和华容在院子附近转,到了下游的时候她们听见底下溪水有窸窣动静。
“谁在那?”
典典施了个施法照过去,见到底下人影,有些惊讶:“裴倦,你在那干吗?”
裴倦抬头看了她一眼,披着外衫走上来,他给自己施了一个术法,整个人立马变得干爽起来。
“泡澡。”
华容有些诧异:“啊在溪水里泡澡啊?”
见裴倦看过来,她急忙改口:“不是有清洁术吗?大晚上的在冰水里泡澡,小心生病啊。”
典典见裴倦神情有些阴暗,似乎不愿多说的样子,倒也没问那么多,只是歪了歪头:“不是,我的醒酒药呢?我酒都醒了也没见你带回来给我。”
“抱歉,我忘了。”
裴倦声音有些哑。
典典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却没办法从表情中看出更多的东西,,便说:“走吧。”
三人一起回去,典典和华容在前面说话,裴倦跟在后面,默默看着地板,一言也没法。
忽然有个柔软的物体触碰到他的手,裴倦抬头,见典典看着他,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他抬头,对上一双明亮带笑的眼睛。
和华容分开后,典典问:“怎么回事啊?看你情绪不高的样子。”
裴倦抬了抬手:“这算什么?牵小孩吗?”
典典笑了:“我这不是看你有些灵魂出窍的样子吗,怕你走着走着摔一跤,所以牵着你吗?”
裴倦笑得敷衍,他并不觉得典典是一个会这么好心的人。
典典撞了一下他:“下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的吗,去泡什么冷水澡啊,好不容易生病才好,到时候又弄生病了怎么办?你啊你,就是不爱惜自己。”
她自顾自说着,裴倦看着她,神色温柔。院子里山茶花盛开,在风中轻轻飘荡着。
裴倦开口:“小姐,明天你有空吗?”
“啊?”
典典还在念叨,没想到裴倦忽然转移了话题。明天,不是清束日吗?
裴倦道:“小姐,认识这么久我还没有正正经经给你送过礼物吧。明天傍晚,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第二天清束日,典典和华容他们一起去了集市上。清束日顾名思义,便是清理和整束,本是用来迎新去邪祟的,如今义庄大换血,百废待兴,倒也有了新的生活的意味。当然,也包括祭奠这次灾祸中死去的村民和修士。
集市人来人往,还算热闹。在祭奠台上,一个个铭牌上刻着死去的人,几十上百的白蜡烛燃烧着,在安谧地祝福和陪伴死去的人。
底下人披着白纱,默然落泪。
祭祀仪式结束后,众人去往了湖灯池旁,人们把祝福和新的希冀写在上面,纸灯把苦难和悲伤带走,希望在烛灯中点亮。
“典典,你许的是什么愿啊。”
典典站在那,一席白衣,双手垂在身侧。她手腕上的红丝线坠着两个小铃铛,叮叮当当随着手腕晃动。
“我希望这些逝去的人能够安心而快乐,人间烦闹不再随伴他们,上天不再有压力与烦闹。”她顿了下,长睫微颤,“另外,我希望我喜欢重要的人能永远平安喜乐,这辈子能安安稳稳,顺顺利利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