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往烧得滚烫的土坑里泼下酒醋。
酒醋「滋」的一下挥发成了白烟。
就趁着此时,将尸骨飞快地抬下去又盖上草席即可。
天儿本就热,再加上热气熏蒸,衙役们弄好了都躲到了房檐下乘凉。
只剩下容朗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草棚下。
日头越发毒辣,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容朗眼睛一亮,脸上的郁郁一扫而光。
他疾步迎上去。
「李少使,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李希言再怕尸体,也不想因此而失了本分。
她环顾四周:「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县衙的仵作呢?」
「病了,说是前几日就被热出了病来,一直起不了身。」
李希言鼻子皱了皱:「没有仵作……」
那岂不是之前连尸都没有验就定罪了?
她暗自记下新的弹劾理由。
见她脸色不对,容朗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李希言对他比往日直爽许多,「只是在想着怎么写弹劾的摺子。」
容朗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谢荣知道一定会哭死。
头顶被晒得有些发烫,二人自觉地坐回了草棚下,等待着验尸的结果。
第16章帐册「少使!」关风和风风火……
「少使!」关风和风风火火地拿着一厚摞帐册走过来。
帐册摇摇晃晃,像是下一刻就要掉下来。
李希言看她急躁,连忙起身接住帐册。
「急什么?这么热的天,我也不急着要结果。」
「王爷也在?」
「关校尉好。」容朗和善地点点头。
关风和朝着容朗行完礼,擦了擦汗,自己坐了下来,笑得促狭。
「哪里是我急,是谢县令太急,昨儿半夜,他亲自跑来送的。」她拍了拍帐册,「看见他老人家为了公事如此废寝忘食,我良心不安呢。」
李希言看着她眼下的乌青,给她倒上一盏茶。
「所以,你就连夜把帐册看了?」
「正是。」关风和翘起腿,喝了一口茶,「都没有问题,帐本都对得上。」
李希言一脸不信。
「怎么?你连我都不信?」关风和捂住心口唱念做打,「我为少使出生入死,却无端被疑,我的命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