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对他的骂战言辞激烈,好像忘记了,男子短道速滑的中长距离本就是劣势。
也好像忘记了,江为止曾经的荣光。
网友只知道,他不是金牌。
就是这样。
季锋继续说:「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安慰,所以我逃了。我把行程排得很满,还消失了这么久。」
「但是,在看到你的信息之后,我觉得,我做得不对。」
「我很怕做错,所以我干脆什么都没做。」季锋平视他,继续讲完自己想说的话,「所以,你需要什么?我想安慰你。」
「可以告诉我,怎么才能安慰你吗?」
江为止盯住她的眼。她的眼眸是漆黑,但与从前不同的是,多了许多情绪。
现在,她的眼睛里有同情,亦或是难过——为了江为止而难过。
他有点羞耻地低下头。
江为止并不习惯自己处于下风,也害怕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被同学骂「没有妈妈的野孩子」,他哭着跑回家。
父亲看到他懦弱哭泣的样子,并没有安慰。
他被打得更凶狠。
「不准哭!哭也要训练!」
「有什么好哭的?丢不丢脸?」
不能哭,不能袒露脆弱,不能让旁人察觉自己的难过。
这是江为止很小就刻在心中的意识。
他耻于求助。
所以在失利之后,江为止如寻常生活,他照样耍宝。
可现在,现在有一个人告诉他,喂,我应该怎么安慰你。
「我想让你开心,想让你高兴。」
季锋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抬起头。
她冰冷的手,捧住他的脸。
并不温暖。
但江为止觉得好安全。就像是从前一直缺位的安慰,终于回到正轨。
严丝合缝的齿轮开始运转。
他轻轻地,试探着把自己的手叠上去。
江为止听见自己小声而怯懦地说:「你陪着我,我就会很高兴。」
「只是这样?」
「就是这样。」
江为止楞楞地回答,就像一个善于游泳的人,在水中溺亡。
他已经失去所有的沟通技巧,只会傻愣愣地回答。
然后他听见季锋轻轻叹气。
他听见季锋慢慢地说。
「好,我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