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不能卡在第一个剧情,接下来的路本就难行,烨帝若是留得了命在,能好走些。
毕竟一个可能爱她的皇帝,和一个怨恨她的皇后相比较,她还是分的清的。
“连本宫也不能见?父亲生了病,女儿却不能侍奉膝前,这是什么道理!”
没法子,她就是厚着脸皮,也要在皇后手里给自己争一个能面见烨帝的机会。
她不嫁人,她决不能死。
见他软的不吃,魏枝蔓眸子眯了眯,准备来硬的,“本宫前来拜见父皇,还需要公公应允,倒是僭越了。”
焦公公是帝后面前的红人,办事滑的跟泥鳅似的,根本抓不住。
只见他闻言脸色微变,大惊哀声道:“奴才可不敢为难您啊,只是陛下命奴才在此候着,奴才定要尽心竭力,不辜负陛下信任呀。”
魏枝蔓不动声色的眼珠子一转,正想着对策,那沉重的朱红大门竟开了。
抬眼看去,殿内信步走来四个宫女,为首者穿着黑衣,“皇后有令,让慧德公主进来。”
魏枝蔓眉头一挑,这皇后与原主向来不对付,这时叫她进去准没好事,却也帮了她一把。
见皇后发话,焦公公转眼满脸堆笑,侧身站到一旁,飞速给魏枝蔓让出一条道来。
魏枝蔓也不恼,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微笑朝焦公公一颔首,快步走向烨帝寝殿。魏枝蔓跟在黑衣侍女后面,她梳理着自己的衣裳头发。
耳边轰隆声逐渐消饵,引入眼帘的便是几根大柱十人难抱,缠绕上古补天应龙之像,浓重药味混着龙涎香扑鼻而来。
她垂下眼帘,心中知晓此去凶多吉少,可魏枝蔓也别无他法,她还未在这异世站稳脚跟,皇帝是她唯一的机会,决计不能死,便是拼上一拼,也值得。
她低垂着目光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心中暗叹真不愧是皇帝,当真是将享受刻在了骨子里。
金碧辉煌,四面雕刻龙纹,祥云花鸟栩栩如生,檀香飘然直上,一扇两人高的屏风挡在正中央,能工巧匠以银丝勾勒的高山流水下映出两个暗色身影。
屏风后,浑身紧绷的中年男人摊在榻上,双目禁闭,眼珠子在眼皮下来回转动,即使隔着一段长距离,也能听见那急促的呼吸声。
皇帝不时打个摆子,一个宫装女子正拧了帕子坐在塌边,沾了水为烨帝拭额边汗珠。
待到魏枝蔓入内后,一道尖利的视线便朝她刺来,携带着声音,那语调刻薄不知是讽刺还是玩笑。
“慧德公主,您前些日子不是病的厉害,都不曾侍疾。如今可又是好了?把自己搞成这般模样,还在殿外大声喧哗,可别冲撞了陛下。”
魏枝蔓福了福身,一面抬起头来,皇后脸庞保养极好,徐娘半老的年纪,仍如二八佳人,一双丹凤吊梢眼,一张胭脂薄朱唇,眼角细纹清晰,近看略显刻薄。
前些日子慧德因文侯世子的缘故,不慎落入湖中大病一场,连皇帝重病也不曾来见,宫中早有微词,更何况皇后。
“是儿臣不是。”
魏枝蔓自知这时不便争论,当即告罪,“父皇他身子如何了?”
皇后向来不喜她,时不时刺她两句纯属正常,且先忍着,看她打的什么算盘。她忙平复心绪,面上也不显露。
皇后冷冷剜她一眼,看向皇帝榻前站着的佝偻老头儿,语气缓和些许,“医师已然到了,公主也该放心。”
宫中的医士都束手无策,江湖医师即便是有妙手回春之隐士也不会这么容易寻到,这样浅显的事儿连她这草包都明白,皇后怎能不知?
魏枝蔓不解,顺着皇后的目光望去。
李医师知道她来了都不曾回头,只顾着从针袋里取了针,针尖锋利撕碎了寒光,在摇曳地烛火上燎了燎。
魏枝蔓在看到他的第一眼眉头便皱成了川字。
原著中原身得知父皇病重,还巴巴赶过来,结果也是她运气差的飞起,正好撞见这医师给皇帝施针,她这么一闯进来,医师手一哆嗦,扎歪了。
可想而知,皇帝小命不保,皇后灵机一动,直接把针灸失败之因归咎于原身,说她克死皇帝。
在场宫人颇多,原身百口莫辩,这也成了她名誉扫地,被下嫁侯府的必要原因之一。
既然她重生一世,便不会重蹈覆辙,魏枝蔓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