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魏枝蔓好似是喝醉了,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自己好似是在什么人的背上趴着,胳膊紧紧的搂着那人脖子。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秒,耳鬓厮磨,嗓音低沉,有人问她:“你是谁?”
魏枝蔓陡然惊醒,额头冷汗涔涔。她狠狠闭了闭眼,再次睁眼,大雾消散,映入眼帘的是雕花烛台,水墨丹青。
此地是她的寝宫,长信宫。魏枝蔓揉揉眉心,宿醉带来的疼痛一股脑袭来,她招来了思序。
思序低着头出现在她面前,一反常态的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公主,有何吩咐?”
这姑娘的反应很不寻常啊。
魏枝蔓狐疑的看着她乌黑的头顶,开始思索自己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是不是做了什么有伤风化的事,然她一想便头疼的厉害,想必是断片了。
“咳咳。”
魏枝蔓清了清嗓子,轻柔的说道:“思序,昨夜发生了何事啊,我怎么回来的?回来之后又做了什么?”
她不问个清楚,心里放心不下。
思序呆愣的抬头,与魏枝蔓对视。
看她神情不似做伪,脸色稍微缓和,“回公主,昨夜是江太傅背您回来的。”
她喉咙滚动,迟疑的看了魏枝蔓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
魏枝蔓急的心里头的火直直往上窜,烧到了喉咙口,马上就要喷涌而出。她确定以及肯定,绝对不止这么简单,姑娘求你别卖关子。
在她无声地催促下,思序艰难继续道:“您勒着江太傅的脖子不肯下来,对着江太傅的脸又摸又揉,把他束发用的冠抢走了。”
“好了打住。”魏枝蔓不忍卒听,昨夜那怎么都想不起来的记忆纷至沓来,如潮水般席卷她的脑海。
男女有别,江欲归试图把她交给宫中的小黄门,魏枝蔓躺的正舒服,一只手勾他头发编辫子,一只手搂他脖子生怕掉下去,那小黄门和小宫女看不下去,战战兢兢拉扯她,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画面一转,江欲归试图把她放在榻上,魏枝蔓好奇的盯着他头顶的刻竹玉冠,背一沾床,顺手就给江欲归头上的冠薅下来了,乌发散落,配上那清冷艳丽的脸,美的惊心动魄,魏枝蔓看痴了。
看到美好事物的第一想法便是触碰,她这么想,也这么干了,捧着江欲归的脸,揉面似得揉来揉去。
回归现实。魏枝蔓两眼一翻便要晕过去,思序焦急的揽住她的肩,“公主别担心,思序已然打点好了,不会有人往外说的。”
“不会有人往外说?”魏枝蔓抬手遮住双眼,仰倒在榻上。
她要怎样面对江欲归,明明刚下定决心与他划定界限,结果转眼就拉着人家不放,在人家身上占尽便宜。
“对了公主,还有一事。”思序倒了一杯醒酒茶给魏枝蔓喂下。
看她状态好些了,说道:“北堂荑将军与太子殿下的订婚宴在今日,您要去吗?”
北堂荑与太子的订婚宴定是声势浩大,魏枝蔓前些日子便听到了这个消息,若不是思序提醒,险些忘了,喝酒误事,她以后定要做个滴酒不沾的公主。
“当然去。”魏枝蔓不紧不慢的拨开橘皮,露出鲜嫩多汁的果肉。
“若是寻常家宴,不去便不去了,太子与嫂嫂的定亲宴何等重要,若是不去,难免落人口舌。”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皇后与太子若是个小心眼的,若是不去,不给人家面子,今后她日子就难过了。
酉时,太和殿中,四方墙壁绘着龙凤呈祥,舞娘信手一挥,天女散花,菜肴琳琅满目,山珍海味数不胜数。
魏枝蔓早早便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如今宴会还未开始,宾客却已差不多到齐了,皇帝与皇后,太子与准太子妃还未到。
老天真是会开玩笑,大魏男女分席,魏枝蔓坐的位置在江欲归的正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