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你到?底对?我做什么了?为什么没有杀死我?为什么没有杀死我!”无?生把门拍得咣咣响,三人无?一人回?应他的质问,沉默地站在寒风里。
“你说话啊!不?是说好了可以了结我吗?你是不?是骗了我?!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疼?说话!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门上金印乍现,叫声更为凄厉,像是风穿过窄巷发出的声音那般尖锐。
门后面忽然?很安静。
有血流了出来。
然?而没过多久,无?生又发出了声音,高声质问男人:“你是不?是骗了我是不?是?!你骗我!你骗我!”
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有些颤抖,不?知?是气愤还是疼的,但质问很快被断断续续的呻吟取代,紧接着,里面再次没了声音。
谢无?忧站在远处听着,只觉得灵魂像是被间?隔不?久的凄惨叫声缠住,随里面的妖物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眼睁睁看着血干了又流,流了又干。
叫声伴着僧人们的诵经?声,他感觉自己身?处炼狱,目睹恶鬼受刑。
那晚入睡,谢无?忧做了个有关十八地狱的噩梦。
他梦到?那只银发血眸的美?丽妖物被放在火上炙烤,嘴里一直大喊着“你骗我”,流出的泪是血红的。金色佛像在旁边俯视着他,周围尽是听不?清内容的诵经?声。
醒来时?,不?过夜半三更,他在黑暗中睁眼,依稀听到?祠堂传来的惨叫声,一夜无?眠。
隔天谢无?忧又跑到?祠堂去,看到?窗纸上全是血手印,地上的血结成红色的冰,铺在门口,像从中伸出的一条血路。
“求、求你,杀掉我吧。好疼……求求你……”
男人背对?着谢无?忧站在门前,身?上落了一层雪,依旧没有应答。
新鲜的血踩着血路流到?男人脚下,他却不?为所动?,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谢无?忧头一次可怜起妖物。
莲心针需要七天时?间?才能彻底入体,这七天,妖物将无?时?无?刻不?在忍受钻心之痛。
据说有妖物钉入莲心针后活活疼死,还有几个受不?了,半途就求下针的人取出莲心针,唯一成功的只有第一个求针的大妖。
但是无?生,可是不?死不?灭的恶妖。
他疼到?咽气,也只能受着,死是死不?掉的。
第五天后,里面彻底没了声音,但门依旧没有打开,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第七天的时?候,雪停了,男人终于打开了门。浑身?是血的无?生猛地冲向他,被他一剑穿心。
谢无?忧没敢进?去,粗略地扫了一眼,祠堂内没有一处不?带血的。
金色佛像端坐高台之上,但笑?不?语。
无?生复活,变成了黑发黑眸的人类模样,捂着心口蜷缩在地上,疼得发不?出声,缓了会儿,他气若游丝地对?男人放狠话:“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剑再次插进?无?生的胸口,刺穿了他的心。
血洒栖净寺。
后来谢无?忧再没去过祠堂,一直在屋里躲到?离开,做了好几天噩梦。
他忘不?掉那句“谢谢”,也忘不?掉那间?血红的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