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烟看到街上有人?牵着马走过,消失在雪里。她伸手接了片雪花,感觉雪变小了些,昨天她出?去挖雪的时候还是鹅毛大雪,打到皮肤上生疼。
冷风灌进?衣领里,她冻得一个?哆嗦,带上窗,转过身,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边,她盖过的被子掀在一边。
洛雪烟庆幸江寒栖醒的晚,不知道她昨夜也睡在床上。她走过去慰问:“醒了?”
江寒栖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看起来还没完全醒来。
洛雪烟怕江寒栖穿中衣冻着,拿了她的斗篷披到他?身上。
她系上斗篷,看了眼江寒栖的脸,觉得用俯视的视角看他?还挺新奇的,有种上位者在支配的微妙感觉。
她用抚上江寒栖的脸,引导他?抬起头,仰视她。
头发披散的江寒栖敛了具有侵略性?的锋芒,只剩下勾人?心魄的美丽,像是媚骨自成却涉世未深的妖物,清纯中带着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魅惑,惹得人?忍不住去靠近。
身居下位的散发美人?似乎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她:“干吗?”
“帮你活动下脖子。”洛雪烟睁眼说?瞎话,捏了捏他?的脸,恋恋不舍地拿开手。
江寒栖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下楼搞点东西?吃。”
江寒栖摇摇头,他?刚退烧,没什么胃口。
“不吃饭怎么行?你昨天就喝了点水,一口饭没吃。”
“没什么想吃的。”
“真没想吃的?”
“没有。”
洛雪烟看出?他?没什么食欲:“那你多喝热水,我下去吃饭了。”
“嗯。”
洛雪烟走后,江寒栖走到窗边,推开窗,满目皑皑白雪。
还在下雪。
他?摊开手,让雪落到手上,举到面前,思绪在眼中沉浮翻滚。
手慢慢变小,飘到上面的雪花化成血水,滴到裙摆上。
呼吸加重。
血汇聚到菜刀上,刀重重落下,砍向他?的喉咙。
雪和血,纯白与鲜红在眼前不断变化。
十年前的那场大雪从未停过,雪堆到一起,将他?深埋其中,压得他?无法呼吸——
“江观南。”
呼唤撬开挂在牢笼上的锁,灵魂逃离十年前的那场大雪,重获自由?。
江寒栖猛地回?过头,看到洛雪烟站在桌边,朝他?招了招手。他?感到奇怪:“你从哪得知我表字的?”
“谢无忧告诉我的。”
江寒栖没想到谢无忧会把他?的表字告诉洛雪烟,疑心他?还跟她说?了他?进?江家之前的事,警觉道:“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想知道啊?把窗关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