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在象征皇权的王座前站定,在身后的神子为他整理长袍后沉稳坐下,仿佛自己本该在此。
操练场此刻落针可闻。
国王恭敬上前,将权杖递给坐在王座上的大主教。
他用权杖轻点地面。
叩、叩。
大主教的目光掠过操练场上满是汗臭的选手们。
不怒自威的压迫感沉重地侵袭着他们的心头。
紧接着,中年男人低沉而稳健的声音从高处传到操练场每个角落。
“听说本次有个选手妄自尊大,声称自己的实力远在尤克教的神树骑士之上……”
他语气含着嘲讽与不屑:“说……自己很强?”
他的目光落在长笙身上。
“是……你吗?”
他低低地闷笑一声,轻蔑道:“你觉得,你能赢?”
他微微昂起头,而长笙透过他轻抬的兜帽,看见了他与身份极不符合的张扬红发,和兜帽下的锐利的眼睛。
嗡——
长笙跟他对视的瞬间,四周响起嗡鸣。
【警告!您的身体机能下降3%,当前机械融合率为:49%】
【警告!您的身体机能下降3%,当前机械融合率为:46%】
身边的操练场像被巨大的水幕隔开,所有声音开始变得沉闷而嘈杂。
她身边仿佛数人在耳畔低语,却听不清具体词句。空气蓦地变得粘稠而滞涩。
耳膜发出阵痛的嗡鸣,血液仿若被冻结在血管,随着心脏的跳动缓慢地、钝重地流动。
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眼前的景象崩塌成破碎的光斑,颜色杂糅一片,像玩花头破碎后拼出的奇异画面,又像是醉死前才能看到的扭曲像素。
绚丽而模糊。
长笙晃了晃脑袋,脚步踉跄了一下。
身旁的多里扯了扯她:“该你上场了。”
“大家都在赌!好多士兵赌你赢……他们疯了吗?!”
上场……什么?
长笙的目光轻飘飘抬起来,看见那莎在观众席上嘴巴一张一合地对她说些什么,却根本看不真切。
对了,竞选。
我正在竞选。
长笙定了定神,脚往前伸,却轻飘飘的像踩在云端,一切失去了实感。
一步、两步。
她伸出手,握住了眼前那把剑。
很轻——
指尖握住剑柄的刹那,长笙模糊地感知到……
我能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