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照亮了街道,她看到在慌忙逃走的凡人与修仙者之中,数个异兽昂着头略显迷茫。
羡泽惊愕:“如何来的这么多怪物?”
话音刚落,二人就已经看清,有些鬣狗脚腕上还挂着衣服的布料,几只隼鸟脚边是佩剑衣襟,还有位元山书院的外门弟子,瘫坐在地上,看着一只长吻毒鳄,凄然喊道:“师妹!”
钟以岫眉头蹙起,冷声道:“难不成是伽萨教搞出了什么秘法——”
羡泽:“他们是为何要这么做,单纯制造混乱,还是说为了抢夺什么?难道说……目指明心宗?我听说伽萨教很想在仙门腹地内开设分坛。”
她既是合理猜测,也是扩大事实,绝不提她和戈左认识,只说伽萨教居心险恶。
钟以岫并没有说话,但羡泽已然察觉到他眉目之中已有肃杀之气。
他将挂霜木剑如拂尘一般,抬手甩出两下,这次再去出现几颗飞星环绕着二人,羡泽甚至隐隐看到了一层结霜泡泡似的圆形结界笼罩在二人周围。
这结界越来越大,渐渐能将周围摊位商铺笼罩在其中,而那几只异兽碰到结界,便惨叫一声。有些来得及往外窜逃,而那只长吻毒鳄似乎在变形前就断了腿,动弹不得,硬生生进入结界中,登时扭动惨叫不已。
但很快它就不动了,厚皮与血液均被冻得硬脆,风掠过去就碎成了满地冰渣!
那元山书院弟子瞪大猩红的眼睛,朝钟以岫怒吼:“你杀了她!师妹!你杀了师妹——”
钟以岫轻声道:“她早已经死了。”
但那弟子还在发疯,甚至撑着胳膊几次想从地上爬起来,死勾勾盯着钟以岫。他皱眉还想安抚这弟子几句,就瞧见羡泽款步走过去,空荡荡的手中忽然凌空掏出一尺多长的降魔杵,挥舞手臂用力砸在他后脑上,将元山书院弟子砸昏了过去。
钟以岫惊讶,羡泽便甩了甩降魔杵,道:“发起疯来耽误事,让他昏过去吧。师尊接下来要做什么?”
钟以岫道:“背后指挥之人知晓陵城附近有结界,不能有大批伽萨教教众涌入,所以设计将散修变为怪物。他也知道月裳帷的笼罩下,钟霄能将陵城一切看得清楚,便用黄沙遮掩视野……他们有备而来。”
他环顾四周,轻声道:“我既是最好的靶子,就让他们来找我。钟霄看到我出手了,也能够确认方位与我联手。”
羡泽心下安定几分,正要抬手去牵住钟以岫的手,钟以岫只犹豫片刻,也主动朝她抬起手来。
忽然,羡泽只瞧见钟以岫脚下忽然显出一片血色结界。
那血色急速扩大,边缘是将脸颊照的滚烫的血腥色火光,像是巨口要将钟以岫整个吞下!
钟以岫苍白面色映着红光,猛地一挥袖,将她推远几分。他浮空而起,左手二指并起,指尖一团萦绕的冰雾,右手抬起木剑,剑尖朝下,垂眸望着脚下血泊。
他不言不语,像是红灯神龛上的瓷偶菩萨。
而后钟以岫忽然伸手放开了剑,那柄木剑朝下直直坠落。
木剑被血色吞噬了一半便僵住了,笔直悬着,像是卡在结界两端。
与此同时,钟以岫体内灵力顺着剑身,如海浪般蔓延开来,大片血色像是吃痛般急剧缩小,直到变成巴掌大的一小团血泊。
羡泽余光察觉到,在结界之外,有个伽萨教教众的身影,从屋檐上滚倒下来,在地上不动了,显然是以法阵暗算钟以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