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之在时阳的动作下,将头往后仰了一点,「嗯,不笑,你把头抬起来点,别闷着。」
「闷死我算了。」时阳赌气道。
时阳摆烂般地趴在许安之背上,闻着许安之校服上好闻的味道昏昏欲睡。
学校已经进入上课时间,两个身影穿过空旷的操场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一些坐在教室里发呆的同学透过高层的教室窗户,远远地便看见两个人影立在操场上,越走越远。
「咦?」女生揉了揉眼睛,「那是许安之吗?」
旁边的人闻言,将脑袋凑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儿,「还真是,他背上的是那个隔三差五就上主席台检讨的时阳吗?」
「你们之前说他俩关系好,我还不信,这下我好像不能不信了。」
他可能最终也想不明白,一个看起来冷言冷语,只爱读书的学霸怎么会和这样一个老爱闯祸的「坏学生」关系这么好。
另一边,时阳祈求的眼神望向许安之,可怜巴巴地说道,「一定要这样吗?」
他坐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看着医生手中泛着银光的针头,咽了咽口水,开口的声线都有些颤抖,「不打针行不行?」
翻墙爬树,打架斗殴,这些时阳说干就干。可打针这事儿,他是真的怕。
眼看医生的针头越来越近,时阳急得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大喊道,「许安之!」
话音刚落,一只修长温热的手掌便轻轻地覆盖在了时阳的双眼上。
眼睛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一道冷淡中夹杂着柔和的声音从时阳的正上方传来,「怎么怕成这样?像小孩子一样。」
黑暗中,时阳的心如擂鼓一般跳动不止,分不清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害怕,还是因为覆盖在他眼前的这只温热的手和身前的人。
黑暗让心跳的声音成倍数放大,甚至于掩盖了针头扎入皮肉那一刻的异样感觉,时阳突然觉得打针也没有多吓人。
「不是小孩子就不可以怕打针了吗?」时阳挣扎着辩驳道。
医生又开了一些药,叮嘱时阳吃药时间和用量,「现在在这里就可以先吃一道。」
时阳看着那些花花绿绿,又方又圆的药粒,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低声嘀咕道,「都打针了,怎么还吃药…」
「我可以不吃吗?」他下意识抬头去问许安之的意见。
「不可以。」
得到了许安之无情地拒绝。
时阳闻言满脸愁苦地说道,「这些药看起来就苦死了!」
打吊针需要一定的时间,时阳在感冒的作用下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床边已经空无一人,时阳心里空了一瞬。
他看了看周围,手上的针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拔掉了,旁边的桌子上摊着一张白纸,上面躺着医生叮嘱的需要在这里就吃的药,旁边还配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时阳掀开帘子问外面还在坐诊的医生,「医生,刚才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生呢?」
医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走了,可能回去上课了吧。」
「走了…」
时阳撇了撇嘴,慢腾腾地回到床边,与桌上的药对峙了片刻,最后还是憋着一口气将药吃了。
药的苦味在嘴里瞬间漫延开来,时阳皱着眉,垂眼看着手中的温水,自顾自地抱怨道,「都说了很苦,还让我…」
话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的手便在时阳眼前摊开,掌心里是一颗由彩色纸包裹起来的糖果。
时阳猛地抬头,看见了那个本应该已经在教室上课的人。
「许安之!」
时阳眼睛亮了亮,又有些委屈地说道,「你去哪儿了?我醒来都不见你人了。」
许安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把手中的糖又往前递了递,「吃这个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