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窸窸窣窣的梧桐叶洒落到九韶身上,这只狐狸本能想抬手去遮挡,才发现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
"醒了?"谢知禾在底下看着他,"狐狸大人在树上睡一夜可还舒服?"
"不好。"九韶斜躺着身子看着谢知禾,慵懒的语气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撒娇,"昨晚可真是太难熬了。"
"难熬?呵,我看你呆在树上还挺自在的嘛。"谢知禾又添了一句,"九韶大人还是惯会给人催眠的,现在小侯爷还在上面睡觉的。"
"那是他能睡,跟我有什么关系。"
“行了,走吧。”谢知禾当然知道九韶做了什么。
“走?阿禾不跟那小侯爷说一声,那小侯爷可是找你很久啊,从京城到这里,可不算远啊。”
“你不走,我可走了。”说着谢知禾便转身去牵马。
这只狐狸便也从树上下来了,动作流畅优雅。
他们再一次骑马出发了。
“话说,那个小侯爷傻是傻了点,但模样还算周正,也有家世身份,阿禾当真对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谢知禾只看着前方,很是淡漠:“倒也没想到九韶大人竟会这么八卦。”
“八卦之心,人人有之,我自然也不例外。”
“那你觉得呢?我会喜欢慕云川吗?”
马蹄哒哒向前走着,一时间两人没了话语。
随后,谢知禾开口道:“不知九韶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所以呢?”
“慕小侯爷对我很好,而且还是不计后果、一腔赤诚的好,但是这种好对我来说我负担不起。他有家室、身份还有样貌,但是我只有我自己,我没那么多的筹码,踏错一步都会陷入绝境。情爱对我来说只会是种危险的牢笼,我不会随便就把自己的情感交托出去的,再说,这世间,还有比情爱更为重要的东西。”
“那对于阿禾来说,这世间最为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我还在寻找。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女人的世界里可以不止爱情和婚姻。”谢知禾说完这句话后拿出后背的弓箭,一个迅速的拉弓上弦,温和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那箭自带股韧劲,猛地插在地上,吓跑了要来冲撞的野猪。
***
此时的慕云川已经在客栈的床上睡醒了,但是脑子还有点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昨晚怎么就突然睡着了。
醒来就他一个人了。
但是慕小侯爷丝毫不慌,他一向是个心大的。
也许九韶醒来得早出去溜达去了呢。
慕云川习惯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想。
他路过谢知禾的房间,刚想敲门又放下了自己敲门的手,理了理衣裳,确认无误后再次抬手敲了敲门,“禾禾,你在吗?”
见没人应答,慕云川便开始自言自语:“难道出去了?”
等到他下来时,店家说道:“那两位公子已经走了,那位看上去文弱些的公子还让我给您说,让您不用去找他了。人各有其方向,不必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