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个个跃过众仙君的神情,好似溺水之人在寻救命之木,寻到的却只有冷漠的猜疑。
盛员外恍然大悟地附和:“没错!没错!我看见了,方才宅子里的鬼都躲着她走!原来是你啊,妖女!”
手指指着胥绾春鼻尖。
“你怕自己杀阿庆的事败露,便要我全家几百号人给你陪葬!”
胥绾春眼圈通红盯着盛员外,不知是不是肚里太痛,眼中滚着泪水。
盛员外滔滔不绝:“世间竟有心肠如此歹毒的女人,盛某真是开眼了!哦——我知道了!”
刚在地上围得灰黑的手,朝胥绾春额头戳过去。
“是不是王叔手里拿的那只面妖,也是你放出来……”
“别碰我!”
胥绾春飞起一脚,把他踹到一丈之外。
被人提在空中,还如此大的脾性。凌妄低斥:“老实待着!”
推出条绳索,将胥绾春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胥绾春蠕动几下,将自己蜷起来,试图稍缓腹中的疼痛。
任树鸣睨了一眼,重新看向盛员外,道:“你适才说‘面妖’,这妖如何出现在贵府,员外若知,可否细说?”
那盛员外却赖在地上一般,一动不动。
任树鸣道:“员外?”
下一瞬,盛员外肥胖的身躯,好似淌水的囊袋,骤然干瘪下去,锦袍盖着一副骷髅,竟与柴房的阿庆一般无二!
凌妄杏眼圆睁:“你……”
人群一阵骚乱,饶是任树鸣如此持重,也不由退后半步。
胥绾春不省得什么情形,皱巴着小脸正要看过去,铮的一声,寒凉的剑锋挨在颈侧。
凌妄沉声道:“妖女,你做了什么?”
胥绾春乌黑的睫羽垂下来,突然笑了一声,笑得寒意彻骨。她道:
“凌密使本事真大,今夜这宅中妖魔鬼怪纷至沓来,凌密使却如此轻易就抓到了真凶。”
仰脸看向凌妄。
“罪魁祸首在此,还问什么?杀了我,结案啊。”
“你!”
凌妄结舌,片刻,收敛入鞘,拽胥绾春起来,一把推向任树鸣身后的人群里。
“苍梧宫的水牢里,有的是办法治你的嘴硬!”
胥绾春痛得脚软,被凌妄推得一个趔趄,便要摔倒。
紧紧闭上双眼,等了一时,却并无预想的疼痛。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她。
扶得极稳当,但并无亲近。手的主人彬彬有礼站在旁边,身体不曾挨到她分毫,倒像是公事公办。
没人看到此人从何处出现。
众仙君哗然,后撤几步,纷纷抽出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