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芝兰玉树的谢兰淑不同,虽然坐着不显身高,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大皇子的体型更小点。
眼睛倒还挺大的,就是看着水波荡漾,好似泪眼盈盈。
“臣女拜见大皇子。”陈岚拱手做了个揖。原主和大皇子私相授受有一段时间了,从记忆里能看出来这俩人相处毫无礼仪可言。
陈岚知道自己礼数不周全,但是并不害怕大皇子因此发难。
“新人一进门,我这旧人就疏远了。果然都是骗我的呜呜呜……”大皇子眼睛里的水终究溢出来了,绞着帕子低头哭。
“我…我…你先别哭……”陈岚没料到这场面,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几句,又学着原主轻轻抚摸大皇子的背。
大皇子似乎很是伤心,见状立刻扑到陈岚怀里嗷嗷哭起来。
陈岚搂着大皇子,只觉香味扑鼻,但难消受美人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一下一下地抚摸大皇子的背。
大皇子哭着哭着声音慢慢小了,陈岚已经有点如坐针毡。因为东城区已经走了一半了,这大皇子还没说几句话。
陈岚有点急,但是急也急不来,唉。
停止哭泣的大皇子捶了陈岚一下,带着哭腔发出死亡三连问:
“岚姐姐,你是不是见了谢兰淑就不喜欢我了?”
“听说谢兰淑很美,真的吗?”
“我和他谁更好看?”
陈岚的心已经有点死了,这种问题怎么说啊?都没见过呢,怎么比?
不过好在陈岚看别人谈恋爱看多了,将怀里的大皇子挖出来,用他的帕子擦擦眼泪。
“屏郎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看的。”大皇子叫郑秀屏,原主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叫他“屏郎”。
大皇子的泪意终于止住,继续闪着那双泪汪汪大眼睛看着陈岚,说:“那我们…我们…什么时候成婚……”说着脸颊慢慢红透了
陈岚心下不忍,移开目光看着车壁上的纹路。
“此事母亲已知晓。”陈相早知此事,只默许父亲安排谢兰淑娶侧夫进门,在有心人眼里也是不看好大皇子的信号。
只有原主傻傻的,觉得自己瞒挺好。大皇子倒是心知肚明,不过他不愿意告诉原主。
听到这个回答大皇子并不满意,不过天色已经不早,马车也要绕回陈相府后门口了。再不启程回宫只怕要被皇后申饬,只能装作羞涩的样子:“那我静候岚姐姐佳音。”
“嗯嗯。天色已晚,屏郎也该回宫了,路上保重。”
陈岚胡乱敷衍几句就回席上了,受着大皇子含情脉脉的眼神,陈岚头皮发麻,实在坐不住。
天色渐晚,推杯换盏的人声渐渐散了。
走到撷芳院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陈岚加班猝死之后穿到这里躺尸了几天突然活动起来,还要维持原主人设应付交际,身体倒没什么,就是心理上疲惫。
撷芳院是个有点偏僻的小院子,并不靠近陈岚住的宝英院。原来老太君想让谢兰淑住在寿安堂周边的小院子,好就近照拂。
不过原主不同意,硬是在离相府中轴线很远的东北角找了个小院子。这院子原是给一些来府上打秋风的亲戚暂居的。
撷芳院附近有个角门可以进出相府,不过这里离大街更远些,是以很少人往这边走。
要不是要做喜事,这边灯也少点。一路上黑黢黢的,什么景致也看不见,倒是越走人越少越萧索,树影有几分鬼影的样子了。
这条路上今日倒是点灯了,不过油灯嘛,照明范围有限,虽然罩了灯罩子,但深秋夜晚风大,灯火忽明忽暗。
从前边走到这儿可真是很长一段路,这里离什么地方都远。原主不待见谢兰淑的心思还是很好懂的。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惯是捧高踩低的仆侍们。
原书里谢兰淑在相府的日子因此也很难捱。原主去世之后相府还没倒,但他在这儿既不招人待见,自己也过不舒坦。老太君见他实在可怜,便把人打发到庄子上了,并每月使人给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