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落叶与秋风就相约了四次,日子也在风中摇曳走过。在汴京延庆观呆了四年的赵辰,早就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全真龙门派道士,道名为赵明赫,道号是北尘道长。
每日的早晚课唱韵诵经、逢初一十五的出坛仪式以及重大日子的科仪仪式,赵辰早已学的是驾轻就熟。这些清修的日子抚慰了赵辰受伤的心,如今的他不理俗事,一心只想侍奉三清。
这天,属于道教中的戊日,道教有一禁忌,叫做戊日不朝真,当天不烧香、不朝拜、不诵经,所以一大早,赵辰就拿着一本诗集,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精心研读。这时,只见一弱冠之年的男子踏进了院中,来者正是赵辰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祁王府的世子赵祯。
其实赵祯在这四年间,也曾多次前来延庆观看望赵辰,但从未惊动过观中众人,甚至赵辰也不知道他的到来。他对这个弟弟心有愧疚,他觉得是自己那天没有出言劝阻母亲和父亲,才会让弟弟不得已成为了一名道士。
赵祯让郑业成将他所寻觅到的孤本书籍,找了个理由送来给赵辰。得知观中还需要诵唱经曲,又特地命人寻得一只做工精细的竹笛,也一并送了过来,但他叮嘱过郑业成不许声张,万不可让赵辰知晓,他一直默默地关心着赵辰这个弟弟。
今日原本也只是经过此处,可赵祯却不由自主地勒马停下,待走进观中,便看到在树下读书的赵辰,十五岁的赵辰已经长了一副悦怿若九春的俊秀之颜。赵祯看着弟弟满心欣慰,不知不觉竟踱步走了进来。
赵辰自然也发现了赵祯,他慢慢地站起身看向来人,起初,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对方,最后还是赵祯出言打破了这份沉默:“你在看什么书呢?如此投入。”
“家中长辈送来的一本《古诗源》。”
赵辰看着赵祯那副与他有些相似的脸,心下了然来者是谁,但还是坦诚与之交谈。
“那。。。。。。你最喜欢其中的哪一首?”
“《鱼旦篇》。”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总是天下读书人的志向,我也很喜欢此篇。”
“如今我只能为三清继七大绝学了。”赵辰低头苦笑道。
“你。。。。。。你千万。。。。。。”
“兄长无需劝慰我,我没有委屈,只不过曾经也想和别人走一样的路,能实现自己的抱负,登科入仕,为国效忠,却不得已上了山。不过,我想这两条路上都有险阻,只不过会有所不同罢了。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我早已经坦然接受了,兄长,谢谢你。”赵辰笑着看着赵祯。
“赵辰,兄长自是相信你的,哦,不,是相信现在的明赫道长,明明在下,赫赫在上,你定会在你的山上有一番宏图作为的。”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