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眼睛一亮,连道谢的话都忘了说。杨青武都快走出门了,他才回过神来,被破天的富贵感激得差点跪下。
陈烊有句话说的不错,杨文梵年纪也不小了,成了家给管管,比现在无所事事强多了。
折腾下来,天都黑了。杨青武年纪大了,平日做生意还好,今儿添了许多乱子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想赶紧回去休息,杨家几个儿子也都回来了等着商议发生的事。
“老爷,实在累了,明天再说也不迟啊。”管家跟在他身边许多年,杨青武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都记挂着。
“早处理早好。”
说着,杨青武咳了两声,朝着夜色慢慢前进。
夜深露重,陈烊头疼,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大人,”魏霖神色凝重地关上门,走过来,“江爷走私的那批北珠统共五箱,被水匪偷袭少了一箱。四箱里有两箱在市面上卖,剩下的似乎要拿去做成首饰。不过……”他要说一个顶坏的消息,不知陈烊会做何反应。
“接着说。”
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陈烊对接下来的消息做好了心理准备。
“江爷手里的人发现了沂蒙,打伤了他并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饶是有心理准备,沂蒙被抓的消息依旧使他大为震惊。
沂蒙和魏霖一样,自幼便接受亲卫的特训。不同的是魏霖贴身傍他左右,沂蒙常年在外做陈烊暗处的尖刀,论身手,魏霖还不及沂蒙。
就是这般顶尖的高手,去趟江南折在了江爷手中。
“还有旁的消息吗?”
亲卫被俘,使陈烊再次刷新对江爷的看法。他技不如人,让江爷得了人质制约他,是他自以为是妄想打探江爷一决高下。
可,不迎难而上,怎么知道能不能赢呢?
“沂蒙留了口信,江爷在江南的代理孙莱是冒名顶替的孙家旁系孙阳,具体如何瞒天过海的,沂蒙还未查出便被抓走。”
“再过几日江爷便能到阳关。你给玉面狐狸的亲卫秋醉带封信,托人交到江爷手里,切忌让江爷把刺杀和陈家联系到一起。”
以江爷的本事,弄清楚孙莱是否真人只是时间问题。沂蒙在江爷手里,陈烊不可能不管,利用时间差假意与江爷同盟,兴许沂蒙能保住。
“现在就去。”
江爷这一回来,陈烊比当年严查腐贿的时候还焦头烂额。窗外的红灯笼艳得晃眼睛,陈烊叫来下人灭掉灯笼,守着案上的卷轴根本思考不了什么,索性衣服也没换就到榻上闭眼睡觉,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深夜的荣梨楼才热闹,红灯高挂,人声鼎沸。
沈梨不唱夜场,台上站着的戏子虽比不上沈梨,在尚都也是一等一的好,有沈梨在大家不敢放肆,这时候才痛痛快快地尽兴娱乐。
觥筹交错,鼓琴喧天,楼下热热闹闹,楼上却安安静静。
“噢,他要我把这封信交到江爷手里,还不让江爷看出来刺杀一事与他陈家毫无关系?”玉面狐狸半卧在贵妃塌上,翘着二郎腿,两根手指夹着信封,一松手,信轻飘飘地落在塌边,“陈家令牌拿到手了吗?”
“那日杨三少闹事,属下将陈家侍卫的令牌拓印了下来,今晚便能做出来。”
“仿照陈烊的字迹,改成匿名信送过去。先送信,后刺杀,完事后告诉陈烊江爷走的不是阳关那条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江爷的踪迹。”一想到自己布下的局,玉面狐狸勾起嘴角。
“可大人,就这样看着陈烊和江爷化敌为友,把矛头指向您吗?”
“哈哈。”
把秘密都掌握在一个人手里不妥,所以有些事玉面狐狸要瞒着秋醉做。一个秋醉,一个夏眠,都是他的心头肉,但不管丢掉哪一个,对他都造不了大损伤。
“秋醉,你和夏眠不一样。你跟在我身边,白子的事我不会让你去办,黑子的事我也不会交给夏眠。你和夏眠只要信我,就算白子占了上风,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凤毛麟角的小陈大人也不过如此,只是那位江爷,和自己能是棋逢对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