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当年求亲时答应过娘什么?”
“如果做不到,何必那样说?”
“近日请不要去打扰娘亲了,至于玉栀,”俞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样,“希望您处理好,最好让她安分守己,不然我不会放过她!”
锐利的视线如同一柄利刃刺向怔愣的俞忠,这是他十七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女儿不一样了,带有某种锋芒。
俞瑜转身时,看到了前方正等着她的祁钰旌,“爹,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府了,过几天再回来看娘。”
祁钰旌看到俞瑜正走过来,也往这边走,朝俞忠点头示意后,想拉着俞瑜的手,却被她毫不客气地拂开了。
今日闹成这样,又何必装什么恩爱呢?
如今这一切或许他早就知道,今日不过是戏中客!
不对,或许都知道,只有自己是个演员了。
周福等在尚书府外的马车旁,又一次见到王妃急冲冲走在前面,身侧的柳絮和映雪脸色也不好看,还不等他问好掀开车帘,王妃就自己踏上了马车。
半刻钟后,祁钰旌才慢悠悠出来。微风吹起半边车帘,露出俞瑜的半张芙蓉面,他微微挑眉笑了一下,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里,俞瑜坐在靠门的一侧,柳絮和映雪见祁钰旌进来后,就顺势低头出了马车。
祁钰旌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折扇,展开收起的动作几次后,俞瑜仍旧侧脸凝视着马车内的一角。
祁钰旌莫名有点烦躁,他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只要出现,周围一定是簇拥着人群,这是连续两次俞瑜无视他。
俞瑜本想着何时下次回来,还是得尽快,她比较担心齐氏。这个女人出嫁前被父亲和哥哥疼着宠着,成婚后也被丈夫疼爱,如今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表面的。最信任的人的背叛无异于刀口剜肉,一朝失去最幸福的生活,她很怕齐氏撑不住崩溃。
这时一把折扇的一端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身子微微后退,那折扇仍旧准确无误的抵住了她脸颊的方向,被迫对视祁钰旌。
圆润的大眼睛看着祁钰旌,冷静沉默不言语,但是令一番动作的祁钰旌有些小题大做,或者说白费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俞瑜,今日玉栀过来本王绝不知情,”祁钰旌对着这样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解释道,“而且……”
突然他就说不下去了,而俞瑜纹丝未动,就好像在静静地看着他编,看透一切的样子。
空气沉默了片刻,俞瑜只是淡淡地笑了起来,但是祁钰旌知道她眼睛没笑,“王爷不必解释,你我本就是赐婚,大婚当日咱们也约法三章了,各行其是,不用告知对方。”
她眼神突然很认真严肃,“所以,王爷您如何行事,妾身不会过问。”
说完立马就闭目养神了,祁钰旌瞠目结舌,一时间抿唇,又张了张口却无话可说。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这次祁钰旌反应快先一步下车,伸手等在马车外准备扶一下俞瑜,然而又是一次的被无视。
也不是完全无视,只是朝着祁钰旌温柔一笑后直接跳下了马车。
目睹一切的周福心跳都快停止了,这是第一个如此连续对待王爷的人,王妃真是勇啊!
不过马上他就不夸赞王妃了,因为他抬头发现目光深邃盯着王妃背影的瑞王爷,这是要发怒的前兆啊!
他就说王爷的性子不是能忍受的人,迟早要爆发!
这不,应验了。
直到俞瑜的背影消失在王府门口,祁钰旌收回视线,将手里折扇随手一扔到正为自己担忧的周福手里,“滚到书房来!”
周福一脸叫苦不迭的模样,吩咐车夫离开后,出头丧气地跟着瑞王踏入外书房。
***
祁钰旌率先进入书房侧室,慢悠悠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口,好似平复怒气般咽了下去,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了。
周福低头进来关门的同时,背后一阵风来,一杯冷透的茶水泼在了肩头,杯子哗啦一声摔碎在地上。
他盯着疼痛,转身前行几步,立马跪下,“王爷恕罪!”
祁钰旌一发不言。
方才周福进府时,看门的小厮跟他说了玉栀姑娘今日出门的事,他也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是奴才没办好,今日没看住玉栀姑娘。”周福重重磕头,未听到应声不能起,尤其是正在王爷的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