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面意思。"安怀宇咧开嘴笑,露出洁白牙齿,"妈,您知道您躺了几年吗?"
安云恩始终黑着脸,没有回答。
"二十四年。"
安怀宇轻笑一声,话语之中带着讽刺。
他转身面对陆远洲,骨节分明的手指从陆远洲手中接过那个蓝色包装的礼物盒,他没有直接打开,而是继续刚才的话。
"这二十四年里,您一直都躺在床上,医生确诊您是植物人,我还以为这辈子您就这样了,真是没想到,您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醒了。"
安云恩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嘴角的肌肉略显僵硬,"你不希望我醒?"
"您认为呢?"安怀宇的笑意不达眼底,没有半点温情,带着疏离感,"妈,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您能醒来我很高兴,您要是因为这个而永远醒不来,那多没意思啊!"
"呵,你会高兴?如果不是你我会一直躺在床上醒不来吗?"安云恩的眼神穿过安怀宇,落到他身后的陆远洲身上,笑道:"你朋友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如果他知道,还会愿意和你交朋友?"
安怀宇面色如常,陆远洲和他一样,目光沉着冷静,等待着安云恩下一段话。
"当初,如果不是你故意设计,拿走我的手机,在里面和我的工友暧昧聊天,让你爸误会我出_轨,他会打我打得那么狠?让我成为植物人吗?"安云恩眼神阴冷,看着安怀宇如同在看待一个仇敌,"我成为植物人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当时才六岁,你爸每个月都不一定回来一次,没有我照顾你,你怎么活的?"
"是啊,没有您照顾我,我怎么活下来的呢?"
安怀宇垂眸看着怀里的礼物盒,突然噗嗤一笑,他冷冰冰地端详着安云恩的脸,"没有您在,我过的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我并不后悔我的决定。您说是我让那个男的误会了您,他才打您打得那么狠,那么我请问,他平时没打过您吗?每一次的动手不比那次狠?您之所以会成为植物人,这只是个意外,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故作委屈道:"这些年都是我在照顾您,为您找好的医院好的医生,可是您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质问我,我真的很难过。"
安怀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陆远洲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却还是忍不住上前把手放在安怀宇肩上。
安云恩显然不吃这一套,她的声音尖锐:"我不想和你再纠结这个,你告诉我,你爸去哪了?他为什么没来看我?"
"他啊~"安怀宇眼神变得锐利,刚才的可怜样儿消失殆尽,"邹平因为把你害成植物人,被你家人告到了法庭,坐牢了。"
"怎么会这样?"安云恩眼睛失神,一个劲地说着"不会"。
安怀宇的表情格外放松,丝毫不在意安云恩垮掉的脸,紧接着慢条斯理地把怀里的礼物拆开,只见里面是几张A4纸,上面清晰写着几个大字:离婚判决书。
他把礼物盒放到安云恩手边,笑得灿烂,"妈,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安云恩低头看见的那一刻,脸上的血色褪下,手指发抖地拿起盒子里的离婚判决书,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
"离婚判决书"几个大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刺痛她的眼睛,她的声音颤抖,"这个,是什么?"
"离婚判决书啊,妈,您不会躺久了连字都不认识了吧?"安怀宇的笑意更甚,眼里的疯狂毫不掩饰,"哦~我知道了,您肯定是看到这个太开心了是不是?我就说嘛,这个礼物您肯定喜欢。"
她的手紧紧握着那份判决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一定是假的对不对?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我要见邹平,我要见他,我不会和他离婚的!"
安云恩把手中的离婚判决书撕成两半,伸手就要去抓安怀宇,快要碰到的时候被陆远洲制止住了。
陆远洲把她的手往旁边一甩,冷声道:"阿姨,怀宇已经说过了,邹平他现在在坐牢,你见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