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碎片也落在沈见山跟前,他抬头看向宣珏,眼底闪着些许光亮。
而自始至终,宣珏未分过沈见山一个眼神。
只见宣珏重新为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盏用杯盖撇了撇浮叶,嘴里说着叫人碎心断肠的话:“一个奴才罢了,与本宫府里其他下人无甚差别,怎能与皇妹相提并论。”
宣珏喝茶,除了嫩叶尖上清晨凝的露水外,其余水泡的一概不喝。
她假把式地撇了几下浮叶,便放下茶盏。
叹了口气,似是对幼妹十分宠溺,“一个奴才也值得你大热天在这儿耗着?皇姐替你罚他,等他领了罚,这事儿就算翻篇,你也早点回宫去吧。”
平阳一愣一愣的,听到最后突然反了脸,“不行皇姐,我没玩够,你把这个不听话的侍卫送给我吧。”
她早知晓宣珏身边有个相貌出众的侍卫,今日好不容易被她捉到尾巴,怎肯轻易放过?
宣珏手腕一动,金鞭猛然如蛇般砸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鞭响。
平阳吓了一跳,失态地叫出声,“啊!”
宣珏对她的失态视若无睹,她掀起眼皮,看向门外,“沈侍卫,你进来。”
沈见山跪久了双腿麻木,起身时不明显地晃了下。
宣珏抻直金鞭,“今日你冲撞平阳公主,本宫要罚你三鞭。你跪下,转过身去。”
这个侍卫可是个忠心耿耿的好侍卫,主子说什么都言听必从,哪怕主子要毫无缘由的罚他。
“啪!啪!啪!”
金鞭上布满倒刺,宣珏没有省着力,三下结结实实地打在沈见山背上,空荡的裁缝铺里回荡着骇人的鞭声。
沈见山绷紧了背,三鞭都一躲不躲受着。
平阳瞪大双眼,惊恐地盯着他渗出鲜血的后背,还有饮血后发红发亮的金鞭。
宣珏温声道:“平阳,此事皇姐为你做主了,就此揭过吧。”却不是商量的态度。
而她两个不知死活的丫鬟,还在打算为主子出气,叫嚣道:“长公主打死这个刁奴吧,竟敢对我们公主不敬。”
下一秒,金鞭破空而来,哗的落在两个丫鬟脸上、身上,直将她们抽得皮开肉绽,浑身血淋淋。
“大胆贱婢,本宫准你们说话了吗,敢在本宫面前放肆。”宣珏呵斥。
两个丫鬟痛得在地上打滚,哭叫着求长公主饶恕。
平阳此次出门就带了这么两个丫鬟,而门外站满了长公主府的侍卫。
平阳有怒不敢发,瑟缩在太师椅上,鞭子好几次险些落在她身上,擦身而过时心惊魄动。
没一会,原先还在叫嚣的两个丫鬟就奄奄一息了,躺在地上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
金鞭吸饱了血,被宣珏盘在手中,宛若一条血蛇。
做完一切,宣珏没管平阳的反应,径直把沈见山带走了。
“皇姐。”
宣珏不耐地回过头去。
平阳瘫坐在太师椅上,抖着手抿了口茶,笑容如烂到极致的桃花:
“没什么,只是听闻父皇近日要给皇姐赐婚了,提前道声恭喜。”
宣珏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嘴角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