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道:“此言差矣,将帅可不是只靠武功高强,如何用兵也是一门学问。”
楚亦面上显露出几分不耐烦来:“皇叔你知道我不爱听这些,反正到边关去驻守跟我没关系。”
端王似乎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你……”
楚亦打断了他的话:“快进去吧,父皇在等着呢。”
端王只当楚亦是为了找借口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他望着楚亦吊儿郎当在前面晃荡的背影,边暗自思索着。
那日尹无缺追出去,行了半里路,用了把周围的地都要翻过来一遍的势头,却找不见半分新近的有人走过的痕迹。
手下有人提议再回那座破庙看看,说不定这是声东击西之计,但当他们再回去的时候,不但找不见裴澈,连那待在屋里的乞儿也不见了踪影!
这时尹无缺哪还不明白,他被人骗了!有人在里面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又有人在外面调虎离山,这怕是一个团伙所为!
自从裴家全家被流放两年之后,京城内就出现了一个打着裴澈名头的人士开始四处活动,尤其是在端王的势力范围内,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
当年端王为了把裴家的兵权收归自己所有,亲手主导了裴家谋逆一案,但因裴浩身上有先皇赐下的免死金牌,刑罚只得由株连九族改为流放。
如果是裴澈本人,出于恨意想向端王复仇合情合理,但端王让手下人修书一封去询问裴家流放的采石场,却被告知裴澈与他的家人一同在采石场劳作,一切正常。
无论这人是不是裴澈本尊,他于端王就如同蚍蜉之于参天大树,轻易动摇端王不得。
他弄不出什么大动静,却像蚊蝇一样烦人,终于扰到了端王。
于是端王让尹无缺做了个局,手下的卫士却是一个顶一个的饭桶,好不容易挑下了那人遮面的面巾,却还没好好瞧清楚人家的脸,就让人家逃了。
端王思绪流转,摩挲着手上的扳指。
能培养出能模仿鸟叫的暗卫,说明来接应这人的势力来头不小。是谁?
当今圣上子嗣颇丰,却大多年龄未过十二,四书五经能否背完整尚且还是难事,更不用说来争储。
而已成年的皇子,除了大皇子楚广与面前这个二皇子,还有一个从十三岁那年魇着了,得了失心疯的三皇子楚明。
楚广与端王是同盟,余下的二位皇子,不说楚明,楚亦这人面上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世人皆知楚亦好游乐,好美色,购置了一大批吃喝玩乐的产业,日日沉溺于其中而不思进取。况且他身边只有按皇家规格拨去的暗卫,里面埋了端王的眼线,每次汇报也无异常。
只是可怜其母,儿子不成器,家中又与蒲家交恶,怕不是夜夜都捏着手帕心碎而泣。
皇子都这样,京中官员更不用说,敢明面上对大皇子继承大统一事不满的官员都被打压得不敢出声。
但此刻却出现了一个敢跟他对着干的人,并且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想来怕是活腻了。
思及此处,端王冷冷一笑,朝着上朝的紫宸宫缓步而去。
如果被他揪出来,他决不会好心给他们留个全尸!还有那只恼人的小苍蝇,他也会大卸八块!
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