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文杰使出浑身解数,但最终还是未能与陈不易成功建立联系。但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张文杰的心里已然有了盘算——无论如何,都要力保陈菲周全!这一路上绝对不容许出现丝毫差错,否则依着小表弟倔强执拗的性子,事态必然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既然暂时无法与陈菲取得联络,那就索性不去强求。张文杰很快便想开了,觉得只要专注于完成自己份内之事即可。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七日已逝。当平阳关逐渐映入眼帘时,众人皆感到振奋不已。因为只要顺利通过平阳关,前方就是北梁的地界了。就在此时,一只矫健的猛禽如箭般从高空盘旋而下,伴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秋雪轻盈地从马车上走下来,优雅地伸出玉臂,那飞鸟竟训练有素一般,稳稳当当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秋雪小心翼翼地从飞鸟的腿部取下一个小巧玲珑的竹筒,然后快步走到陈不易跟前,将其递了过去,并轻声说道:“姑娘,暗九他们传来消息了。”陈不易小心翼翼地打开纸条,只见那上面仅仅只有一行小小的字迹,但就是这寥寥数语,却让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被千斤重担压在了心头一般,满脸都是愁苦。秋雪见状,赶忙从陈不易手中接过纸条,目光快速扫过之后,她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原来,那张纸条上所写的竟然是:塔塔儿木部有异动。“姑娘,情况不妙啊,看来咱们必须得早点想出应对之策才行!”陈不易眉头紧蹙,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心中焦虑万分。然而此刻的他却是绞尽脑汁,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就在这时,一个文质彬彬相貌英俊的青年男子正静静地站立在城墙之上。他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远处逐渐靠近城池的百美团,眼神之中闪烁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而平阳关总兵早就已经等候在城门口多时了。当杨维义率领众人踏入城门的那一刻,总兵立刻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杨大人,您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末将特意准备了一些薄酒佳肴,希望能够为杨兄接风洗尘。”总兵热情地说道。杨维义自然也是一番客气回应,然后便笑着招呼身后的陈不易和其他几人一起跟着去赴宴。秋雪则始终如一地紧跟在陈不易身旁,一步也不肯离开。对于这种情形,杨维义倒是早已习以为常,权当是多带了一个人而已。不多时,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平阳关规模最大的一家酒楼。进入包厢后,大家方才惊讶地发现,除了原本预定参加宴席的人员之外,居然还有另外一名陌生男子也在。秋雪一见到这个人,便迅速地凑到陈不易的耳畔,压低声音轻声说道:“这位就是三公子周景信!”此时,张文杰也看到了周景信,赶忙迎上前去,满脸笑容地和他亲热而又小声地交谈起来。周景信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地锁定在陈不易身上,因为家里人对这个能令周景泰如此着迷的女子充满了好奇。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才能让小六这般如痴如醉。所以这次他亲自前来,就是代表全家来见识一下这个传说中的女子。陈不易心里很清楚眼前之人乃是周景泰的三哥,于是不自觉地抬起头,朝着对方看去。刹那间,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周景信的眼神里透露出满满的审视意味,仿佛要将陈不易从里到外看穿一般;而陈不易的眼眸却是清澈如水,平静无波。单就外貌和气质而言,小六的眼光确实无可挑剔。此女的容貌即便放在美女如云的京都,那也是属于令人过目不忘的存在。然而,周景信此番前来可不是仅仅只为欣赏她的美貌,更重要的是判断她是否值得自己所带来的那些机密情报。待到宴席结束之后,宾客们纷纷起身离席,热闹喧哗之声逐渐消散。就在此时,周景信眼尖地瞧见正准备悄然离去的陈菲,连忙出声将其唤住:“陈姑娘,请留步!”陈不易闻声顿住脚步,转身看向周景信,只见他面带微笑朝自己走来,然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她跟随着一同前往某个地方。尽管心中略有疑惑,但出于莫名的信任,陈不易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周景信穿过走廊,最终走进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进入房间后,周景信伸手示意道:“陈姑娘,请坐吧,此处乃是我家所经营的酒楼,安全无虞,您尽可放心。”说罢,他自己也在对面的椅子上缓缓落座。陈不易依言安静地坐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周景信,等待着他开口发问。周景信微微一笑,缓声道:“关于姑娘与舍弟之间的事情,家中已然尽数知晓。不知姑娘对此是否有话想要说一说呢?”他的语气轻柔温和,让人如沐春风。,!陈不易听闻此言,不禁微微垂下眼眸陷入沉思之中。究竟应不应该向眼前之人吐露实情?一时间,各种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周景信见状并未出言催促,只是默默地凝视着陈不易,展现出极大的耐心。见她一副欲言又止、万分纠结的模样,周景信体贴地拿起桌上的茶壶,为陈不易轻轻斟满一杯香茗,推至她面前说道:“姑娘不妨先喝口茶润润喉,再慢慢思量。”陈不易抬起头来,再次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位男子。只见他相貌英俊,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面对自己时既不骄纵也不急躁,反而显得从容淡定且极具耐心。如此人物,当真是人中龙凤!想到此处,陈不易暗自叹了口气,心知自己的秘密迟早都会被揭穿,倒不如趁此机会坦诚相告。况且即便不为自己考虑,单是念及与周景泰之间的情分,也不能让他日后太过被动。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陈不易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其实……我并非女子!”就在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原本还一脸淡然、气定神闲的周景信,刹那间面色骤变,仿佛被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击中一般。只见他双眼圆睁,满脸惊愕之色,整个人像是触电般从座位上弹起,嘴里更是失声道:“什么!”这一声惊呼犹如平地炸响的惊雷。而周景信由于过度惊讶,刚喝进口中的茶水竟不受控制地喷溅而出,四处飞溅。而他猛地站起身来之时,手臂一挥,不小心又将放在桌上的茶盏碰翻在地,只听得“哐当”一声脆响,茶盏摔得粉碎,茶水也流了一地。一时间,场面变得混乱不堪,周景信手忙脚乱,狼狈至极。“我其实是个男子,不过一直以来都是男扮女装。”对面之人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后,周景信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声音发颤地追问道:“小六……小六他知道这件事情吗?”听到这个问题,陈不易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咬了咬下唇,低声回答道:“以前不知道,现在已经知晓了。”周景信听完这番话后,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足足怔愣了好半晌,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缓缓地坐回椅子上。然而,即便如此,他那双充满震惊和疑惑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对方,似乎仍然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家一向眼光挑剔、心高气傲的小六,居然会钟情于一个男子!这简直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周景信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各种念头如潮水般涌来。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局面,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觉得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找点话说,否则气氛太过尴尬。于是,他硬着头皮开口问道:“那……那你是陈不易?”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是。”对方回答得很简洁。“哦。”周景信应了一声,便又陷入了沉默。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寂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景信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这人倒是坦诚,可自己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聊下去了。犹豫再三之后,他决定不再兜圈子,干脆直接切入正题。毕竟,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周景信深吸一口气,看着陈不易的眼睛,缓缓说道:“你家人都因为小六而受到牵连,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恨他吗?”说完这句话,他紧紧盯着陈不易的表情变化,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陈不易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复杂,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陈不易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轻声说道:“恨过,要说不恨那肯定是假话。当时我的母亲和姐妹们都身陷险境,那种滋味真的生不如死。不过……后来他为我做了太多太多的事,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看到他那样不顾一切,我的心渐渐软了下来。如今,我的母亲和姐妹们都已平安无事,那些恨意也就慢慢消散了。”说到这里,陈不易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过往的种种经历。听到这番话,周景信不禁感到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陈不易会对小六心怀怨恨,没想到事实并非如此。他轻咳两声,试图打破此刻略显沉重的氛围。然而,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心头萦绕不去,让他不得不鼓起勇气继续追问:“那……那你究竟喜不喜欢小六?”问完这句话,周景信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等待审判的犯人一般,紧张地注视着陈不易的反应。陈不易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他眉头微皱,沉默良久之后,终于缓缓开口,如实说道:“说实话,喜不喜欢他,我不知道。反正对他,没有恨意,也谈不上厌恶,可能我们之间算是那种经历过生死的好友吧。”,!听到这话,周景信不禁微微颔首,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突然间,他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心中暗自叹息道:怪不得小六会如此痴迷于他!单看他今日这番装扮,便足以令人一见钟情了,再加上他那坦率真诚的性子,恐怕世间少有人能够与之相比啊!想到此处,周景信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唉,小六呀小六,你这般执着,究竟算不算是自作自受?何必如此苦苦折磨自己!”陈不易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我不会,也不情愿去干扰他原本的生活。毕竟,我根本就不该影响到他。”说完这些话后,陈不易轻轻地呼了一口气,仿佛心头的一块巨石暂时落了地。这时,只见周景信深深叹了口气,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两份情报。他将其中一份递给陈不易,并解释道:“这一份情报是有关北梁方面的情况。据我所知,你们很有可能会先被押解到跋拔炽的军营之中,再赶上京。毕竟这次北梁大胜,跋拔炽当记首功。这里面详细记载了他麾下诸位将领的相关信息,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至于另外一份,则是关于杨维义的一些情况,你也不妨看一看。”陈不易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浏览完第一份资料,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其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深深地烙印在了脑海之中。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第二份文件,目光急切地扫过页面上的文字。这份文件详细记录了杨维义在袁裴之叛国一案中的种种行径。随着阅读的深入,陈不易的脸色愈发阴沉,他紧紧地握住拳头,由于太过用力,指关节处都泛出了苍白之色。他的双眼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佛要穿透纸张,直抵那卖国贼的心窝。一股浓烈的杀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令人不寒而栗。“这个无耻的卖国求荣之徒,实在是死有余辜!”陈不易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道。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陈公子,还望您多加保重!虽然如今局势艰难,但世事难料,并非没有转机。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我们还会有重逢的时候。”听到这话,陈不易缓缓抬起头来,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充满了苦涩和酸楚。“多谢阁下关心。倘若……倘若我最终无法逃脱这场劫难,请替我转达给他,就说让他忘了我吧,好好地继续生活。”说完这番话,陈不易毅然站起身来,迈着坚定却略显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房间。另一边,周景信则赶忙派人去将张文杰请来。待张文杰匆匆赶到后,周景信一脸严肃地说道:“文杰,有件事必须得告诉你。小六一直心心念念:()男扮女装为祸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