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丰下了船感受到南北气温的差异,北方都穿棉衣了,南边行人衣衫还很单薄。
他这次南下是有要事,一是调查那关怀胜的真实身份,这人全身上下都是矛盾,又因为其嘴里的话几次反转,已经没人再敢轻信。
当然调查此人并不是这次南下的主要目的,他主要任务是盯着在江南售卖的纺织机。
未到组装纺织机的库房时他其实不是很理解这种好东西为何不自己留着用,而是要卖出去。
若是自己用,凭着节省点时间还有大量生产的布匹成本能压得很低,一举挫败整个江南的布料市场,让江南的布料生意都掌控在自己人手里。
资本是吃人的。
这句话和丰不是很理解,他已经有了这种思想,甚至已经策划了一条好路线。
先囤积棉花、丝绸,没日没夜用新型纺织机织出大量布匹,囤积大量货物后,一股脑放出市场上,就能将其他布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布料这种东西不是吃的买个一身能穿一两年,一两年没生意做,这些布行能扛得住?
扛不住只能降价处理,可对方的成本能比他们还低?
商战到最后,就是卖得越多亏得越多。
只能放弃江南的市场,将市场让出来。
或许到最后能苟活下来的只有皇商。
和丰很理解主子为何主动将这机器卖出去,但这是上面的命令。
摇摇头,他下了船,正赶上一场冬雨,那是透骨子的阴冷。
很奇怪,江南气候明明比北京还要温暖,这冬日却又觉得比北方还要冷。
下了船换了马,他快马加鞭往江南钢铁厂跑去。
这是一家钢铁厂,从太平府挖来的铁矿经过船运往上海县。
这家钢铁厂才成立半年,还处于建设中,江边竖起的大烟囱正不断冒着白烟。
旁边隔了一段距离的第二个烟囱正在紧张建设中。
和丰并一个人,他身边还带着二三十名侍卫。
江南这边繁荣,也诞生了不少匪徒,沿路抢劫那都是常有的事,抓完一批又冒出第二批。
抵达江南钢铁厂,这边对了身份牌子,才放人进去。
这里的厂房都非常高,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厂房里那巨大的炼钢炉。
一阵热浪扑过来,炼钢炉在机械操控下慢慢倾斜,大量熔浆落入一个炉子。
炉子灌完钢水后,有人转动炉子转动了一个方向,炉子下方的开关被顶起,钢水顺着开关落入模具中。
等待冷却后变成粗坯。
接下来是运送到别的库房交给工匠打磨。
经验丰富的工匠光是用眼睛就能将尺寸看得八九不离十。
和丰在这钢铁厂留了三日,开了不知多少场会议。
钢铁厂一炉钢水下来,要做的不仅是纺织机需要的零件,还有各种农机需要的零件。
这几年密云的钢铁厂生产出来的畜力牌收割机、脱粒机还有耕地机都得到了运用。
原来总出现各种故障,经过一次次试验改良,新的设计已经趋向于完美。
如今那边的钢铁厂准备将蒸汽机和这些设备结合起来,便将畜力技术淘汰给了江南的钢铁厂。
这也导致江南钢铁厂还未营业就背上了负债。
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决定,和丰忙得没完没了,三日后才将江南钢铁厂未来三年的规划理清了。
未来三年主要围绕着纺织机和畜力收割机来,再多建几根烟囱。
“多出来的钢铁路主要做铁轨,为以后修建铁路做准备。”
定下计划后,他离开了钢铁厂,去了常州的服装厂。
刚进常州,他就感受到常州的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