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郎君手中发光,安确也只觉胳膊一麻,瞬间无力,只得将人放开。
郎君猛烈地咳嗽,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撑地向后蹬去。
安确也问:“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郎君眉头紧皱,双目间满是疑惑,但又畏惧,于是老老实实回答:“这里是钟北山地界。”
“那是?”安确也指向倒地的怪牛。
“诸怀。”
“?”
陌生世界与怪东西,只有眼前的郎君可以沟通。
安确也在郎君面前蹲下,拽住他撑地的手腕,让他无法再后退。
她目光柔和下来,道:“抱歉,太过紧张误伤了你,我向你赔罪?”
郎君抿唇,不答,只四处乱看。
“我看看。”安确也轻轻拉开郎君捂住脖颈的手,侧头注视。
红彤彤一片。
“血似乎蹭在你身上了?抱歉。”
郎君摇头,从怀中摸出一方帕子,被握住的手也微微挣扎,道:“姑娘,不若先放开我?我自己擦。”
安确也抓住帕子一角,诚恳道:“我来?你自己也看不见,就当赔罪?”
取出水壶,浸湿帕子。
帕子接触到脖颈,凉,郎君身体轻抖一下。
安确也看向他的眼睛,问道:“疼吗?我刚刚下手太重了。”
郎君摇头。
安确也闲话道:“你怎么在这里?”
“钟北城内贴出告示,杀了诸怀有赏。既能除害,还有赏钱。我仗着术法还可以,前来尝试,却险些丧命。……是姑娘救了我。……但又忽然不认得我。”
他的皮肤在震动,安确也指尖微麻。
“救了你,又险些伤了你,我们之间可能算扯平?”安确也手掌摊开,将手帕递到郎君面前。
“姑娘说了算。”郎君拿了手帕,将其攥在手中,塞回怀里。
乌云散开,月辉明亮。光映在郎君的眼睛里,甚是好看。他的眼睛圆溜溜的,眼神澄澈,似动物一般。人又身穿一件金黄色毛绒大氅,活脱脱一只……金毛。
安确也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姑娘笑什么?”
“我觉得你很像……金毛。”
“金毛?那是何物?这大氅?”
安确也摇头,但笑不语。
“姑娘,我名叫陶醉,你呢?”
陶醉?!
安确也笑意瞬间消失,眼睛猛然瞪大,死死盯住面前的郎君:“你叫什么?”
陶醉不明所以,微微后倾。他满脸茫然无辜,回道:“陶醉。”
她的金毛也叫……陶醉。
安确也伸手,手刚抬起就蜷缩起手指。
别太荒谬安确也!
安确也起身,捂嘴轻咳,眼睛乱瞟。她瞥见身上血迹,问道:“这附近有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