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破空窜天声响,在空中炸开。是烟花升空,绽满天彩华。
彩光映照之下,施法毫无结果。
一连串的烟花飞上天,“啪”地绽放。
祝安却在这接连不断的“嘭——嘭——”声中,心中愈发恐慌。
她一把抓住安确也的手,紧紧握住。
安确也还在施法想让魂线显形,动作骤然被打断,她轻声问道:“怎么了?”
“传讯符!给师傅传讯!这里只有你可以。快!”
最后的烟花散去,天上安宁了,地上人间还在热闹。
符纸在安确也手中发着微光,须臾间消失不见。
她道:“你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就回宗门!陶醉,我们走!”
安确也一手抱猫,一手拿灯,冲在最前面,给身后二人开道。
不知被谁碰到,华灯骤然脱手,掉落在地。灯面脏污,灯架更是几瞬便被挤烂,被拥挤的人群踩在脚下。
安确也眉头紧锁,但来不及救灯,她义无反顾地向前挤去。
关山月在她怀中大喊:“用法术啊!何必这样挤在人群。”
安确也与祝安骤然清醒。
“陶醉,你可会用术法飞跃?”
“我努力跟上。”
祝安一马当先,飞身跃上街边摊位的彩棚之上,疾步向前。安确也与陶醉紧随其后。
街上的行人看见,以为是哪个杂耍班子沿街表演,竟不时有人惊奇称赞叫好。
在这千家万户欢喜之时,祝安心急如焚。
“阿也,师傅回复了吗?”
“没有。”
祝安心乱如麻。
魂线,这几天多有变故,魂线不见算不得什么。
上一世,宗门的劫难在一年之后发生,没道理骤然提前。
而且自己昨夜才见过江鹤清,不可能,不可能的。
祝安施展术法,疯狂向宗门方向奔走。安确也与陶醉甚至追不上她。
冷风从她脸上、从她耳旁刮过,连她的眼睛都吹得干涩。
她目光执拗,整个人拢在巨大的恐惧之中。不可能的,再次醒来,她还没见过师傅呢。
安确也跟在祝安身后,看她的身影越飞越远。
陶醉问道:“确也,祝安姑娘这是怎么了?”
安确也说不清楚,只得收回看向陶醉的目光,道:“先跟上吧,等尘埃落定再问。”
察觉到狸猫在怀中抽搐,安确也回想起她为救植楮而呕血,直接一道安神符让关山月失去意识。
等她们追上祝安时,天微微亮。
深蓝色的天幕中,宏伟的山阶前,祝安跪在地上。
她的衣袖、发带随风而飘,似空荡无依。
山阶有些脏了,暗沉沉的。
安确也走近,想将祝安扶起,触手冰凉刺骨。
抬头望向山阶,哪里是脏污,分明是凝固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