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裴景明越来越深的眸色,蓦地反应过来,为自己辩解:“但民女从不干这事!这些都是逆天而为的邪术,我若干了,我师父第一个打死我!”
裴景明:“你师父?”
“……”
一阵沉默。
柳拾月难得闭了嘴,低头去看男人手边的案宗。
“……行了,”裴景明拨开她的脑袋,“接下去不需要你了。”
“啊……”柳拾月拉下嘴角。
裴景明:“……去找县令取五两银子吧,当做你献计的报酬。”
·
柳拾月走出县衙时,天已蒙蒙亮了。
她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决定去早点铺子大吃一顿,然后再找间上房好好睡上一天。
刚拐进巷子,迎面就撞上了顾夫人。
“柳妹妹!”
“夫人?”柳拾月见她眼底一片青黑,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怎么了?”
顾夫人:“我夫君是不是在县狱里?”
柳拾月一顿:“……怎么会呢,员外不在府中吗?说不定是出门有事了,夫人您别着急。”
顾夫人摇头,两串泪珠滚落:“他出门从来都会跟我说的……昨夜有小厮看见他被裴大人带走了,妹妹你实话跟我说,大人是怀疑他杀了李直吗?不可能的!他这人最胆小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杀人的!妹妹你去跟裴大人求求情,好不好?”
“……”
柳拾月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无法把这样一个温柔女子跟偷情之人扯上关系。
但她没办法帮她,只能宽慰:“夫人莫急,大人断不会冤枉好人的,天这么冷,您还是回家等吧,员外肯定也不希望您在这吹风,对不对?”
好说歹说,柳拾月总算连哄带骗地把顾夫人送回了员外宅邸。
可这一番闹下来,她也没心思吃早饭了,手中的包子仿佛都变成了顾夫人,一碰就哭。
·
当夜,敛尸房。
裴景明已命人将前两案的死者移到此处,与李直放在一起。
三人都是活着时被人生生挖去心脏,一看就是同一人的手笔。
这也正是裴景明怀疑顾员外不是真凶的原因——除此案外,另两人分别死在滁州和韶州,案发时顾员外都有不在场证明。
案发时间不定、案发地点不定、死者间全无联系。
裴景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若是无差别杀人,那找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距离皇帝给的期限,只剩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