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头痛欲裂。
翌日?果然雨过天晴,尘痕洗净,绿水新池满。
「荷花哟,荷花哟,荷叶五寸荷花娇。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卖花郎用?担儿挑着今晨新采来得荷花走街串巷的叫卖,街上又恢复到往日?的热闹,仿佛昨晚的惨状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噩梦,人们还是那样?继续过活。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可实则背地里暗潮汹涌。
姜予微神情恹恹,一整日?都待在自?己房中。中午用?膳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同?陆寂一起,而是叫人送了来。
杏容看到她这幅模样?心中着急,几番欲劝她不要同?陆寂斗气。但是她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假装没有听见,继续窝在窗前看书。
《檮杌闲评》只?剩下最好两页,今日?正好看完。
就这样?直到傍晚时分,落日?融金,暮云合璧。
卖糖画的摊贩收拾好东西回家,几个嘴馋的小子没能讨到铜钱卖来吃,还恋恋不舍的跟在他后面闻闻味道。
街上越发安静,只?有稀疏几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又过了片刻,四?周彻底暗了下来,灯火万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在这宁静当中,偶尔还能闻到几声细语呢喃。
杏容一手提着梅花圆灯,一手拿着一只?楠木匣子,从?客舍的前堂而来,路过竹篱门?是忽然被两人拦下。
那两人身上穿着同?裴仪相似的窄袖贴里,腰佩绣春刀,脚踩皂靴。昨日?还未见,今早起来便在那儿了。
杏容却见怪不怪,打开?匣子任由他们仔细检查。待确认无误后,那两人抱拳一礼,这才?把路让开?。
姜予微收回视线,合上吊窗,将瓷鍑放在红泥小炉上。
须臾,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杏容拿着东西走了进来,见她端坐在罗汉榻上,笑道:「夫人,您要的茶奴婢取来了。」
姜予微道了声谢,从?楠木匣子中取出茶饼放在炭上炙烤,茶香瞬间扑鼻。烤到火候差不多?了将茶饼放凉,随后碾茶丶罗茶丶煎茶。。。。。。
所有动作行云流水,姿态格外的好看。
杏容在一旁瞧着,掩唇轻笑道:「夫人,奴婢听说昨日?周二?姑娘从?闲心堂出来后是哭着回去的。」
姜予微知道她说这些事?想逗自?己开?心,也不点破,笑了笑将刚煮好的六安松萝茶递了过去,「喝口茶吧。」
杏容看着她递来得这盏茶,神情怔愣了片刻,受宠若惊道:「奴婢身份卑微,怎敢饮夫人的茶?不如奴婢去唤爷过来与夫人共饮?」
姜予微失笑,「一盏茶而已,有什么敢不敢的?」
「可。。。。。。」杏容迟疑不定?,还是没有去接。
她道:「这一路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我甚是感激,所以特意煮了这壶茶,你要是不喝岂不是浪费了我的心意?快坐下,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杏容眼眸微湿,忙眨了眨眼将这股酸意憋了回去,有些拘谨的坐在了她的对面,双手恭敬接过茶盏。
自?从?窦家出事?以后,她早就忘了自?己从?前是什么模样?,只?想着如何尽心竭力?的当好这个丫鬟。这随手的一盏茶倒是让她忽然想了起来,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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