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之有些别扭:「给我的?」明知故问。
林一语点头:「曾在森林里捡的,我藏在树洞里了,看日期是还能吃。」
夏安之捡起,打量包装两秒:「是还能吃。」
一天后过期。
「谢,谢。」她嗓子发紧,艰难地逐字发音。
执行任务时,她无可挑剔,为了活下去,她不止吃过一两次过期食品。
临期饼干是她意料之外的「好东西」,但来自她人的关心与爱护,她无法自然的适应。
「没听你说吃东西,就拿来了。」林一语拉扯嘴角,冲她淡淡微笑,说:「只是……你怎么比我都怪。」
「像很少被人帮助过。」
夏安之不善解释,口齿间的压缩饼干似是要把她的胸口烫出一个大洞。
林一语后知后觉:自己已经不算是人了。
眼眶好像又开始发酸了。
林一语唇瓣开开合合,静了一会儿,说:「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
「好。」夏安之微微眯起眼睛。
林一语歪身靠上石壁,把曾经娓娓道来。
「天灾降世第二年,玫瑰岛称不得是废土。」
「当时,除了夏天的温度比往年高一些,我没见其他异常。那时候,我刚从小学辞职,开始和我在大学做导师的男朋友同居。」
「同居前,他总是很爱我,同我做牵手丶拥抱,这等亲密无间的事。」林一语自嘲地笑,「可在同居以后,一切都变了。」
「他开始想要杀了我,他想吃了我。」
林一语停了停,解释说:「一次次的恐惧之下,我彻底崩溃了。一天夜里,他咬住我的嘴唇,再次试图吃掉我……」
语调陡然上扬,亢奋起来。
「我推搡着拿酒瓶砸了他的脑袋。」林一语说:「我以为我杀人了!连滚带爬地跑出我们曾居住过的庄园。」
「然后,你跑进了森林里?」夏安之问。
她总觉得,鬼怪女孩口中的「吃」,是一个真正的动词,像她吃压缩饼干的「吃」,也是冰棺里的小孩往唇齿间塞碎肉的「吃」。
林一语语气沉了下去,说:「是啊,我逃进了森林里。」
「他没追上来?」酒瓶爆头一时间不会殒命。
「……没有,」林一语:「他小时候被家里虐-待过,他怕黑怕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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