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庄蝶就是这样,会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贪恋这股温柔,想要全部据为己有。
可如今朝政虽算是稳定下来,也还有明争暗斗。
后宫中她是待不住的。
「庄蝶。」徐慕白拿起她的手在手上慢慢地摸着,好一阵才道,「你扶我起来吧。」
徐慕白伤到的是肺上方,不过要是天冷,他双腿偶尔会旧疾复发,僵硬不能走路。
是庄蝶走后金针和药浴未续上的缘故。
明明当时金针和药浴之法她都尽数誊写留了下来。
她不明白为何他不让别人做,明明他身为帝王,又有野心想要平定社稷,最应该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也许人的理性是一回事,身体又是另一回事……
徐慕白执拗地,想等着庄蝶回来做。
这也才是送入宫之后,庄蝶听到太医说徐慕白竟然一直没有再救治双腿,让她真正心软的地方。
她以为她走后,他会被别人照顾得很好,尤其洛青帝又认回了他,有权有势。
让她想到了以前在家乡见过的一个小孩。
因早晨要糖吃被父母责骂,坐在家门口哭。
那么多人,他的爷爷奶奶姑婆舅母,乃至邻里邻居都送他糖吃。
许多许多糖。
比那好的,比那大的,比那甜的。
可他只哭不要。
直到田间劳作回来的父母,再给他一颗糖,他才破涕为笑。
轮椅都还是当初在徐府的。
庄蝶推他出去。
朝着徐慕白寝宫窗口的方向院中,有一颗槐树,依然是徐府的那棵。
「它移植了过来。有些水土不适。不过我让人照你的法子,应该过不久又能长高。也许明年就能见到槐花。」
徐慕白从腰带中掏出庄蝶送给他的木制人偶,再次递还给她:「我不是无心,你也不是木心。」
「过几日是中秋佳节。我也放了率迟出来跟亲人团聚。我不会把他彻底放出来,因为他知道太多的隐秘。」
他像是在解释。
庄蝶理解他的做法。
如小桃。
徐慕白放率迟自由,日后有人抓住率迟的亲人要挟他,他又该如何自处?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风吹过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