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心病。」
「?」
「别看我这样,实则从小到大我不轻易伤风感冒的,是有点儿心病。一难受就会没力气,过一两日就好了。」
「什么心病?」
姜姜停了一刻才说:「我有个跟我一同进府,自小也一起长大的姐妹,名叫小桃。」
她说得详细,是以为徐慕白不知道。
实则徐慕白一听就知道,那个名叫小桃的丫鬟时不时来找姜姜给她塞吃的。
听她们说话也是关心照顾对方,而不是闲谈别人,故而徐慕白更喜欢听她们说话。
「她快要成亲了。」姜姜盯着茶水杯中已微凉的水。
平常人听到这都会说一句「这不是好事么」,然而徐慕白在等。
「我父亲是个大夫,开设医堂。有年冬天,他打开门见到门外有个生病的弃婴。这就是小桃。小桃自小跟我一起长大,名义上为奴婢,实则是姐妹。前两年,我家中遭逢变故,父母都死了,唯有小桃跟我一路逃到京城。」
这还是徐慕白第一次听姜姜说有关于她自己的事。
「她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姜姜捧着杯子,像只是在感受杯子里热水的一点氤氲热意,她眼睫毛翕动两下,低低地道:「我怕失去她。」
徐慕白并不知如何安慰一个人。
他只是望着姜姜。
原来一个人会如此情真意切地怕失去另一个人。
姜姜说心病果然是心病,第二日她又恢复如常。
过了两个月,到除夕。
率迟回家跟家人过节,连秋燕徐慕白也提早放她回去了,整个园子里只剩徐慕白和姜姜。
当晚,外面爆竹声连天,房内燃着火炉,桌上摆着二十多道珍馐美味,原本是要比那些普通百姓家中更为温暖舒适的。
可菜放的有些凉了。徐慕白只是自顾自饮酒。
姜姜弯起纱帐,走回来:「奴婢能不能陪公子喝一杯?」
「你会饮酒?」
「没饮过。只是听过一句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虽然姜姜只顾看医书,没学过琴棋书画,然而一些常见的诗词歌赋还是知道的。
徐慕白笑:「你坐吧。」
姜姜对别的事都不怎么在意,这段时间唯一表露过情绪的只有小桃这件事,他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小桃的事定了?」
「嗯。」姜姜点头,「已经下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