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姜姜回答,「清晨我去看,长出一些嫩芽了。」
「是么?」
「我以前在书上看到,树的一个月相当于人的一天。就像救治病人,也不能指望今天喝下药,明天就能好。所以救树也不能急。只要给它修剪除病灶,再给好肥料,接下来就是等它恢复过来。一旦恢复过来,生长就很快了。」姜姜说着,耐心地将徐慕白的胳膊举起,放入衣袖中,给他系上腰带,穿好外衣,又蹲下身给他套上靴子。
徐慕白低头看她。
姜姜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细长的手,柔和而温暖。
秋燕端热水进来,姜姜服侍徐慕白刷牙洗脸净手。再之后,她再推轮椅过来,微微福身交叠起双手,让徐慕白撑住她的胳膊坐上轮椅,她再推他去镜前梳头,戴上玉冠。
秋燕端用过的水出去,前去泡茶。
姜姜掀开两侧帘帐,推他出去。
这些每日流程姜姜也都适应了,事情并不繁琐。做饭洗衣都有院外的人做,两个丫鬟确实够了。
更何况白日五公子几乎都坐在书桌前看书,还允许姜姜坐在饭桌前誊写那册医书。
胡大夫马上就要走了,她要抓紧时间。
姜姜坐在桌前誊抄,秋燕端茶水进来,放在徐慕白书桌边,之前她会多站定一段时间,以防徐慕白有什么吩咐,也想表现表现。
可后来她发现徐慕白除了喝茶也没有别的事做,就是纯坐一上午。
更何况还有个冬青打样。
自从率迟说了让她们以后听姜姜的,帮忙看外院,冬青就不怎么干活了。
她既没办法再贴近公子,又无法拉下脸去扫院子,还仗着自己是要走的,白日总不在。
冬青是有资历的大丫头,姜姜刚来管不了她倒是能理解的,本来秋燕还想看看冬青和姜姜的热闹,谁知冬青如此懈怠,五公子竟然没说什么。
秋燕比姜姜年龄小,端水扫院子也都做,但时间久了发现公子身边真的只需要一个人服侍——怪不得之前只有冬青一个丫鬟。
偷懒不仅外面的人不会介意,就连五公子自己也不会在意。想必公子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爹不亲娘不爱的。
加上打水丶端茶丶用膳之类的活,这都有固定时间,平日里也不会有其他人来。秋燕也很快学会了只在固定时间或者姜姜喊她的时候出现。
其馀时间要么在自己房间里待着,要么出去跟其他丫鬟聊天。
以至于连本来应是三个人轮换的值夜,也基本推给了姜姜一个人做,反正她总是要在公子面前表现的。
也是来了这三个多月,她才知道为什么五公子这里的丫鬟换得这么快,也都留不长,亏她娘使了银子给刘管事,她一来还给了冬青不少好处,现在想想真亏。
这里说赏赐也没赏赐,说见多识广也不见多识广,连月银都迟发。
秋燕正在她娘的厨房里吃着花生米,抱怨这些事。
外面几个丫鬟进来,有人笑着问道:「哎,秋燕,这个时辰你怎么有时间在厨房里偷吃东西?我要告诉冬青。」
「冬青哪敢管我,她自己都不见踪影。」秋燕不忿。
「也是。」
「听说她这几日都在跟七公子原先的丫鬟柳红献殷勤打听七公子的喜好呢。」
「原来如此。」秋燕恍然大悟。
「前些日子还听说她都跑到六公子那里献殷勤了。」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笑着。
园子里到处都是丫鬟,每日能听到不少闲聊,更何况冬青这事当着那么多其他丫鬟,压根都藏不住,早被传开了,秋燕也早听过。
估计冬青是自觉颜面无光,最近这才不往六公子那里去了,秋燕幸灾乐祸地想。
这时候丫鬟们都在主子那,留在这的都是秋燕以前认识的粗使丫鬟,有个丫鬟凑过来坐在秋燕身侧,推推她胳膊:「哎,秋燕,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