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执念过重,即便为人,也会为情轻贱性命。”
敖律握紧双拳,是被他伤重了么?
“自伤性命上对不起父母亲恩,下对不起幼女稚儿,实乃大罪也。南枝若重回人道,只会罪孽垒身,你可明白。”
“我愿与之同罪。”
王毕偷偷觑向身侧,只见敖律眸中耀出无比坚定之色,真情真意,不愧是色界天的第一战将。
半晌,天空之音重启。
“这是一把同心锁。”
语落,地上出现一条银链。
“你既求同罪,就将它戴上吧。”
敖律伸出手,还未触及链身,就只见银索的一段径自浮起,像长了眼一般探到敖律的胸前。敖律挺直身体静静地等待着,那银索晃了晃,突然一个冲刺扎入他的心间。
“爹爹。”弦月紧张地握住那只大手,地上洒着点点血花。
“没事。”敖律淡笑着,额间的白莲轻轻颤动。
那银索像是喝饱了血、充足了精神,另一端竟掠过白雾向远处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那银索慢慢缩回,一个纤细的影子隐约出现在迷雾之中。
“南枝!”
“娘!”
两声清唤吹散了浓雾,那人终于显现。
敖律欣喜地看着缓缓走来的妻子,张开双臂。
终是凡人啊,王毕看着渐近的中年美妇,不禁叹气。二十多年过去了,即便用心保养,她脸上还是难掩岁月的痕迹,和龙王并排一站,活像老妻少夫。
“枝枝。”敖律眉眼含情,轻轻地唤着。
可那妇人神色木然,竟停在了几步之外不再向前。
“娘!”弦月跑上前,埋首于她的裙间,“娘,月儿好想你啊。”
惨白的唇,惨白的肤,她呆楞地垂下目光:“你是谁?”
“娘?”弦月惊慌地抬起脸,“是我啊,是月儿啊。”
王毕接收到可将他灼穿的怒目,害怕地退后:“龙王这不管我的事啊,魂魄经过奈何桥,每走一步就忘却阳间一份情,走完了自然淡忘了许多事、许多人。”
敖律抑制住想要紧抱她的冲动,小心地靠近:“枝枝,你说过不会忘的。”
“不会忘?”她漠然的瞳眸中多了分疑色。
“面和着水,捏一个我,捏一个你,再捏一钩弯弯的月,上穷碧落下黄泉,一家人永不分离。”他轻轻地诱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