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信手击碎人的希望。
许希进屋时忘了关门,不少邻居聚在门口看,七嘴八舌地交谈,有的来劝,说老夫老妻的,还不懂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吗。
还说,大晚上的,这么吵架很扰民。
许卫民也不想出丑,骂骂咧咧把人赶走,一把关上门。
“嘭”。
多像梦轰然而裂的声音,又像一声箴言:她,永远逃不开。
到底是成年人,两人大吵过后,是死一般的静。
许希一声不吭,收拾客厅的一片狼籍。
她眼眶已经干了,只是半边脸肿得老高,被踢到的部位也隐隐作痛。可能青了。
叔母嫌恶地说:“别进来,不想跟你这样的人睡一间屋。”
叔叔啐了口,拿了衣服进许凌房间。许凌不情不愿,也没办法。
许希睡在小床上,翻身,压住挨打的半边脸,疼得一激灵。
12战友
十一月下旬,已是初冬,许希顶着风,一路走到学校。
陈致懒懒地半趴在桌上,手里拿着一支按动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动着。
他的目光抬起,又顺着她坐下的动作而下落,奇怪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一贯早早到教室开始学习的许希,破天荒的,今天居然踩点到。
“没,没怎么。”
她摘下书包。
陈致猝不及防朝她的脸伸出手,她躲开,甚至下意识地挡住脸。
完全是应激反应。
前排同学在说话,谈论的是过两天的月考的事,他压低声音:“被打了?谁?”
“你别,别问了。”
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这么不光彩的事。
陈致看着她,眼神沉了沉,倒依了她的话,没有再问下去。
她一整个上午情绪都不好,上课时而走神。
高中教学进度快,一旦有知识点听漏,或者跟不上,就过去了,老师不会再讲。
中午许希不想去吃饭,跟唐黎说自己不舒服,在座位上写题。
写着写着,眼眶酸涩,头埋下去,藏起滚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