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是偷偷跑出学校的,她只有这点钱,不够买什么,所以一整天没吃饭。
最后,她说,谢谢你。
短暂得来不及了解她偷跑出来的理由,来不及互相交换姓名,就告别了。
此后再也没见过。
陈致说:“我不知道你……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许希的脸因想起窘事而微红,撇开,不看他。
“没,没关系了。”
“能问是为什么吗?”
话音才落,他又推翻自己的话,说:“算了,你当我没问。”
“我,我也不知道,医生说,可,可能,是心理原因。”
许希使劲掐着指腹,努力把话说通顺。
还是不行,依然磕磕巴巴。
当时找的医生推荐她去看精神科,进行心理疏导。
一问诊疗费用,叔母他们便作罢了,说,这能有多大点事,又不是娇生惯养大的孩子,慢慢就好了。
“回,回去吧。”
许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就像身上一处伤口,结了痂,久久未脱落,轻轻揭一下,都会疼得要命。
什么时候会好呢?
也许永远好不了了。
陈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至于眼神里包含了什么,同情、可怜,还是别的,她读不懂,也不想懂。
之后几天,许希并未因为前缘而和陈致有所亲近。
相反,那是一段她很痛苦的回忆。
幸好,他没有问她更多。
譬如,她那天为什么会哭成那样。
父母刚去世不久,她在学校待不下去,翘了课,跑到原来的家的地方,游荡了一整天,从早到晚。
房子是学区房,被叔叔、叔母卖了,说要用来供她吃穿和上学。
父亲的抚恤金也以同样的理由,被叔叔死死地捏在手里。
他们拿到那么多钱,可每天发给她的零花钱、生活费,只有一点点。
她越想,越觉得他们亏待她,越思念爸爸妈妈。
细想起来,似乎就是从遇到陈致的那天起,她开始变得结巴。
陈致这段时日混得挺开。
他性子冷清,但和许希的封闭不同。他人长得帅,招女生喜欢,打篮球厉害,男生也爱找他一起。
没两天,他的名号都传到文科班的唐黎耳朵里了。
而许希在班里依然独来独往。
倒是唐黎,会下楼找许希,其实也是打着这个旗号,来看陈致的。
“希希,这么一个帅哥坐在你后桌,你居然无动于衷。”
许希说:“帅,帅又不能当,当饭吃。”
唐黎捏捏她的脸,笑着说:“要是能当饭吃就好咯,把你喂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