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给自己找了条凳子坐下,「其实最开始建立咒力监察系统的时候我曾考虑过让你加入,你的术式无疑是这个计划实施的最好助力,但是太冒险了,你的弱点很明显,容易被人利用,万一你落入敌人手中,总监部就等于失去了眼睛和耳朵。」
「虽然我这么预想着避开了你,没想到最终你还是帮了敌人一把。」澜在得知青木林的调查结果后并不意外,只觉得可惜,与幸吉的术式可以在他的施展范围内安插常人难以发觉的眼睛,这次她放出来的烟雾弹,也在不知不觉中摆在了少年的眼前。
孩子的心性还不够稳定,原本她是打算让与幸吉再发展几年,度过学生时代再和他谈谈合作的,可惜,羂索居然先一步找上了他,并且抛出了足够吸引他的筹码。她甚至不用拷问就能猜到这个筹码是什么,无非是让他摆脱那具被天与咒缚束缚的身体。
而这个筹码,过去的咒术界还给不出来。
少年嫌恶的声音打断了她,「别说那些假惺惺的话了,直接说结果吧,死刑,不是吗?」
背叛咒术界是没有好下场的,唯有一死。
澜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与幸吉的脸色格外阴鸷,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死刑会在72小时后执行,」澜站了起来,「在那之前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杀了我,现在。」
澜转身的动作一顿,「看来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你留恋的人了。」
见少年怔愣,澜微微摊开手,「我以为你多少会为了外面在等你的人挣扎一下呢。」
与幸吉动了动唇,旋即冷声道:「够了,我和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也没有必要和我这个叛徒再扯上什么关系。」
「真无情。」澜轻声评价了一句,她伸手打开房门,门外满满当当地站着清一色的高专学生,全都是京都校来的。
与幸吉的脸色大变,嗓子干哑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机械丸……」站在前方的蓝发女生眼底格外受伤,她想问为什么,但她知道问也没有意义,话到了嘴边,只能变成一句抱歉。
「抱歉……没有帮到你……」
与幸吉的喉头滚了滚,别开了头,「和你没有关系。」
澜穿过人群,和靠在走廊上的五条悟对视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没有别的处理方案了吗?」
「背叛是死罪,而且他自己也不想活。」
「真没办法。」五条悟摸了摸下巴,对旁边的庵歌姬摆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可惜了,那本该是个非常优秀的术师。
「我还有别的事情,这里……」心脏忽然剧烈收缩,澜的脚步一顿,深红的光芒从眼底四散开来,整个人失去重心似的向前倒去。
又来?
五条悟察觉到她的异常,伸手把人一捞,二话不说就消失在了走廊里。他直接把澜带到了学校外的一片空地,呼啸的风声刮得人脸颊生疼,他朝身后的高专看了一眼,垂眸看着双唇紧抿的妻子皱起了眉,「要不要……」
一开始决定回日本的时候他还有点犹豫,既然澜可以肯定两面宿傩没有消失,那她这奇奇怪怪的毛病指不定在回程的飞机上要发作,到时候她身边没有能够控制她的人毫无疑问会是计划里最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