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时远倏然摁下接通,嘴唇翕张,语气淡漠又嘲讽,「我说了,别再给我打电话。」
黎霜蹲坐在闻时远公寓外面,头埋在膝盖里,脸色苍白,「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你不见我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下去。」
「随你。」挂了电话,闻时远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无力且无奈席卷了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季淮凛越走越快,姜静之眼见着他就要进宴厅,急了,索性把手里的鞋子往地上一扔,可制造的声响并没能让季淮凛停下脚步。
她猛地顿住,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怎知位置没选好,膝盖压到了地面的几颗碎石,疼倒不是特别疼,但这招苦肉计得用上啊。
「啊!好疼。」她痛呼完低下头去看磕破了点皮的位置。
刚想用手去碰,整个人就被一片黑压压的影子在包裹住,抬眸看,季淮凛冷硬的眉眼正落在她的膝盖处。
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的目光下,姜静之渐渐心虚了起来,她手撑着地板想从地上起来,「其实也不是特别疼。」
季淮凛眉一皱,迅速弯腰把人抱起,冷斥,「别乱动。」
姜静之诡计得逞,狡黠地弯了弯眼,手也不惯性地勾住他,脱力倒在他的怀里,相信他能好好抱稳她。
季淮凛转了个身往外面走,屏息凝神,不去在意鼻间萦绕的清香,走了两步,垂下深眸看了眼怀里的人那张可怜兮兮又柔弱的面庞。
「今年的金扫帚奖应该颁给你。」
演技不是一般的拙劣。
姜静之睫毛扇了扇,想说那你不还是上当了,她把头贴在他胸膛上,闭眼去听他此时的心跳声。
不似她的那样快。
听着平稳的心跳,她竟慢慢沉睡了过去。
来到停车处,陈岸站着车边,手上提着刚去买回来的小医药箱,见到季淮凛抱着的人,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
陈岸扬了扬手,「按你说得都买了。」
季淮凛颔首,接着径直上了车,把姜静之放在后座,脱下西服盖在她的身上,逼仄的车厢响起轻浅的呼吸声,睡得很熟的样子。
接过陈岸递来的消毒棉球盒子和干棉签,弯腰凑近姜静之的膝盖,用干棉签谨慎仔细地把皮肉上的小碎石给弄开,再从盒子里边钳出个棉球,边呼气边按压清理。
动作小心又温柔。
车上开上高速,匀速平稳。
「老爷子给我打了几个电话,让你抽空回趟北京。」陈岸低声说。
季淮凛推了下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他肩上的脑袋,那细软的发丝挠得皮肤发痒,只是刚推开,又靠了过来。
他低眸去看,怀疑姜静之在装睡。
见季淮凛不说话,陈岸又道,「他这些天老把我叫回老宅和他吃饭说话,说是打算月底就退下来了。」
「那你多陪他就好。」季淮凛疲懒笑笑,「告诉他,什么时候接受了我结婚的事实,我就什么时候带人一起回北京。」
凌晨到达苏州。
怀里的人睡相不是特别好,光是乘电梯的时间里就对他上下其手,不是抓领带就是扯衬衫,偏偏她还一副在睡梦中的样子。
踢开主卧的门,进去后把人放床上,不客气地掀开被子往她脸上一盖,这样心里好像就舒坦了些。
转身出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小小的嘟囔声。
她在装睡没错吧?
楼下厨房的灯亮着,季淮凛站在流理台前,抿紧唇盯着台面上刚泡好的蜂蜜水,长臂倏地一伸,抓着杯子往水槽里作势就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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