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接过手帕,只见上面写着:“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玉兰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抬头看了一眼荣禄,攥紧了手帕,立即转身走了。荣禄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兰儿”终于抑制不住,红了眼眶。玉兰停住了脚步,克制情感,带着笑意,转身看了看荣禄,两个人点点头,就此别离。天气渐渐暖和了,秀女们入宫的日子就要到了,众嫔妃都聚在寿康宫中请早安,个个满脸的忧愁,没了往日的风采了。太妃仍旧慢慢地品着茶,偶尔抬一下眼皮看看众人,喝足了茶,缓缓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还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妍嫔自然接口道:“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灭一双!”看了一眼太妃:“叶赫那拉那个小贱人,招惹太妃与皇上龃龉,臣妾倒要看看她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太妃抬了一下子眼皮,云贵人赶忙说道:“多早晚的事情了,还说这个做什么?可她实在僭越犯上,合该轰出宫去。”妍嫔人捂着嘴笑道:“哎呦,呵呵,再犯上呢,可皇上喜欢她,你说怎么办?”太妃定睛看着妍嫔:“那依妍嫔,这该怎么办才好?”妍嫔笑道:“回太妃的话,这叶赫那拉氏得罪的又不是臣妾,臣妾自然不知该怎么办,一切由太妃定夺。”妤妃接口道:“小女子初入宫闱,不懂得规矩,现在嬷嬷们指教了几个月,自然知道了规矩,想必心中已经愧疚不已,还望太妃恕罪。”太妃点着头:“皇后的气度就是不同,哀家想惩治她,手都伸出来了,这巴掌却拍不下去了。”妤妃赶紧起身下跪:“多谢太妃谬赞,臣妾只是尽了妃子的本分。”太妃招招手:“你坐好,身子不好,还动不动就行礼,哀家看着实在于心不忍。”妍嫔接口道:“太妃又说这话,皇上还没有下旨封姐姐为皇后,这样口口声声地喊着怕是不好。”这世上最快的是流言太妃淡淡道:“还不都一样,就差一道圣旨了。”妍嫔说道:“这可不一样,只要皇上还没有下圣旨,就永远不是皇后。”太妃嘴角微微颤动,接口道:“哦,是嘛?哀家每每说玩笑话,你妍嫔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听这话的意思,你难道也想当皇后?”妍嫔忽地站了起来,看着妤妃说道:“姐姐,我可没有这个念想。”妤妃温和地看着妍嫔:“我知道。”太妃轻轻哼了一声:“看把你吓得!你们俩情同姐妹,谁当皇后都一样。”又把目光回到若初身上,说道:“妤妃啊,皇上可还是常日里的醉酒?哀家可听说前些日子因为醉酒又宠幸了一个贱婢,还是披甲人之女,竟还给了答应的位分,可是真的?”妤妃赶紧起身跪下:“回太妃的话,确有此事,是臣妾管教不严,请太妃责罚。”太妃眼皮一抬:“哦,真的有这档子事啊,还是你宫里的人?”妤妃应着:“是,请太妃责罚。”太妃招招手:“起来吧。”叹着气接着说:“皇上自幼就爱喝酒,可是酒量不行,几口就醉,醉了就会失了体统,哀家是想说却不能说。不怪你,这后宫就你们几个人,皇帝自然想宠幸谁就宠幸谁,你们如何拦得住?可你这贱婢实在卑微,腌臜(āza)了我皇家血统。”妤妃应着:“是,臣妾疏忽了。”太妃问着:“她此刻在哪里?”云贵人向角落看了看,赶忙说道:“太妃,那后面坐着的就是玫答应。”太妃眼皮子一抬,故作惊讶道:“哎呦,你多早晚进来的?哀家竟一点没发觉。”妤妃稍微转身,对玫答应点点头,她立即站起身,跪了下来:“臣妾答应徐佳氏给太妃请安,太妃万福金安”玫答应还没说完,太妃摆摆手:“妤妃好好管教。”妤妃应道:“是,臣妾谨记太妃教诲。”玫答应只得落寞地起身,继续安静地坐着。太妃把眼神重新转到妤妃身上,接着道:“妤妃啊,哀家听说你给杜大人去信,让杜大人劝说皇帝不让你当皇后,可真有此事?”空气霎时凝结,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妤妃,妤妃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不急不躁地应着:“这等私事也劳烦太妃关怀,臣妾很是愧疚。”太妃说道:“真有此事啊?我还以为是奴才们胡诌呢,那哀家就不得不说你几句了,你这样做太让皇帝为难了。他一心想让你做皇后,你却一心推辞,很是不好。有些人巴不得做皇后,可要么不配要么皇帝不许,你倒好,送上门来了还不要,真真是淡泊名利,实为后宫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