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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2页)

胤奚体内仿佛还有残酒,心底腾地一下躁了,抢着话音低语:“但凭女郎吩咐,我今日来不是为说这个的。”

他心里有话,要趁热打铁。昨天虽是他先失了分寸,女郎却意想不到地纵容他,所以若不趁机把肺腑里的话抖出来见一见天日,他只怕女郎过后不认账,良机便白白错失了。

这是打蛇随棍上,反正在谢澜安面前,他早已无脸皮可言。可他越急切,天越不遂人愿,胤奚才一张口,门廊上响起一片轻脆的呼声:“表姐、阿姊,你在吗?”

“娘子,是小娘子与表小姐她们过来了。”婢子在门外禀报。

谢澜安这里和寻常闺阁不同,她道一声进,掩风的帷帘方打起来。胤奚眼睛里闪过一丝怅怅,才站起身,一群年轻女娘便鱼贯着进来了。

打头的常乐怀抱一张绿檀七弦琴,后面两名女娘,是二房的二娘阮栖桐与四娘阮韶亭,皆身披猩猩红斗篷,飘然携进一阵寒梅似的冷香。

一进屋,看见表姐身边还站着个白衣郎君,仙容逸骨,风尘表物,女孩子们不禁面面相觑。

谢澜安“江左琴道一品”、“书道一品”的名声在外,原本在她初到阮府时,这几个表姐妹便在常乐的撺掇下,想来向谢澜安请教。只是她们也知道谢表姐来钱塘是办大事的,前段日子外面乱得很,众人都不敢叨扰,好不容易尘埃落定,这几日眼见西院闲了,常乐来之前还特意问过伏鲸表哥,说是今个没什么事,她们才相约而来。

“妹妹们没提前打招呼,不知表姐这里有客。”常乐脆声说,大方又好奇地往胤奚脸上多瞅了几眼。

谢澜安笑:“也不是客。正好你们来了,我这里还热闹些。”

都是未出阁的女娘,胤奚心知不能不回避了。他下意识往隔断内外堂屋的屏风看了一眼。

古时公卿待客,内妇避于屏后。他不在乎旁人的眼光,情愿避到女郎内室,可是在女郎的亲友面前,又不能不顾及她的颜面。

他风度翩翩地向女郎们揖了一礼,垂睫不旁视地出了门。

女孩们都敬重谢澜安,不敢在心里非议表姐的私房事。唯有已订了亲的常乐,看这情形,稍一寻思,忍俊不禁。

大家脱下斗篷,常乐自来熟地找到琴案放下琴,搓手暖指,向谢澜安甜甜一笑:“大伙早就想来找表姐求教了,二舅家的两位表哥原也想来,书本上的疑难都画出来了,临了又碍于什么大防,不敢来,嗐,胆小鬼。好表姐,你今日空不空,指点我一首乐曲好不好?”

阮家姐妹不如常乐洒脱,自家父亲与这位风行雷厉的表姐关系不好,她们听了这话,不由讪然。

谢澜安同样心如明镜,到底是不好意思来,还是被她那个死要面子的二舅给骂住了,不准来,谁知道呢。

不过她对阮端临的态度,不会累人子女。她让三人坐,先是应了常乐,而后接过阮二娘手里的诗集,看她圈写的疑章问题,一一解答。

阮韶亭坐姿端雅,从进屋后便安静地听她们说话,见谢家表姐问过二人,目光投来,她有些不好意思:“我读书慢,一时间倒想不出什么问题……”

世族家风使然,即便是女孩子,悉心教导的也不在少数。谢澜安闻言,眸光反而微亮,她看这位阮四娘是个性情稳妥的人,说话多半是自谦。

“那便是读得极扎实啊。”她问阮四娘读过哪些书,再细细地考问典故见解,听阮四娘虽声音轻缓却对答如流,若有所思。

“表姐,表姐。”常乐耐着性子听了半晌,轻扯谢澜安的袖子。

活泼少女眼巴巴瞄向自己的琴。

谢澜安失笑,“四娘的性子与我家五娘很像,腼腆有内秀,说不定见了面会有话聊。”而后转向常乐,在她脸蛋上轻弹一下,“你,倒像我家小弟,皮猴一个,稳当不了一点。”

她重生之后,除了同文良玉合奏一曲,已长久不碰琴。今日见了这张琴形秀致的绿檀,确实被勾出技痒,便起身跽坐于席,横琴于膝,随兴抚了一曲。

常乐立即两眼放光,屏息以听。

谢澜安开始还心无旁骛,弹着弹着,不知怎的却记起胤奚初来乍到时,随她学字学棋,却就是不愿学琴的往事。

最初她没有多想,等他的小心思随着时日慢慢显现出来,谢澜安回省才懂,当时文良玉还在府里住着,他只要不碰琴,便是无输赢;但凡学了琴,无论多努力,在天赋卓绝的文良玉面前,都是输了。

也就是外表看起来乖,心里的计较多着呢。

泠泠弦音,如松风汩泉,透过门牖传进胤奚耳中。

他出来后便紧紧地守在廊下,生怕走远一点,腹中那一鼓作起攒起来的话,便会被打回原形。

此时听着琴声,他几乎能想象到女郎抚弦时意气从容的神色,随意勾拨的姿态,就像昨日……纵使没亲眼看见,他也能想象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时,神情必是愉悦又得意,深湛冷遂的眼眸,会胜券在握地弯起,说不定就一直看着他的……

胸尖某处陡然泛出一点痒,顺着皮肤钻入心扉,他站在这寒冬腊月里,身上却像有一把火在烧。

胤奚不经意抬眼,一道身影正顺着松径走来。他那点见不得光的心猿意马顿时一散,心头跳了跳。

“夫人。”胤奚上前给阮碧罗见礼,“寻女郎有事吗?”

阮碧罗身披雪白观音兜斗篷,她外嫁这么多年,回到家每一样用物依旧是最好的,白狐腋的风毛拢着那张微失血色的脸庞,让她看上去柔弱又圣洁。

如此一看,谢澜安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确实没有继承母亲的地方。她的剑眉星目,她的棱角分明,都像一把开锋的快刀随时能切断似水柔情。

可胤奚曾听谢晏冬偶然说起,女郎的父亲也是位温文儒雅,从不会与人争辩结怨的人。那么女郎被训教成这样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天性,只怕已无从知晓了。

“如今你都能代她接迎话事了吗?”

阮碧罗将这容貌出挑的男子上下打量一番,看他大冬日里不规规矩矩穿袄,反而着了件宽袖白纻夹衫广裳,故意作出大袖风流的模样,那头发也不好好束起,偏留了两缕垂在鬓边,便大动肝火,声气刻薄道,“我不找她,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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