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互相?确认了一下,也都觉得好像外面真的?有?什么声音。
于是大爷和大娘站起来,拿了门边立着的?黄色油布伞,穿过院子里的?雨幕跑到大门门头前,打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撑着伞的?男人。
他拿着一把普通的?折叠伞,太过脆弱,在狂风暴雨之?中抵挡不了什么。
于是伞下的?那个人浑身湿透,大衣连带着里面修身的?西装湿得拧得出水来,手工定制的?褐色皮鞋上连带着大半的?裤腿上面,沾满了土黄色的?泥浆,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贴在头皮上。
看上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任谁也看不出,几天之?前,在京州富丽堂皇的?大酒店里,那个意气风发又成熟稳重的?闻氏董事?长?,会是此时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的?眼?睛,在堂屋剩下的?几个人身上快速扫过,停留在换了别人衣服的?谢琬琰身上,锁定了起来。
不堪重负的?伞,轻飘飘地被扔在地上。
闻砚初两步跨作一步到了谢琬琰的?跟前,却在举起手想要触碰她?的?瞬间?,才?意识到此时自己的?模样有?多滑稽,悻悻地停止了向她?探去的?动作,有?些尴尬地收回到身侧。
他的?脸上混杂着雨水,眼?睛大概是被水蛰得红彤彤的?。
一开口,鼻音很重,几近哽咽。
“你没事?……太好了。”
谢琬琰望着眼?前的?男人,眨了眨眼?,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或者说,他为?什么能出现在这里。
他是怎么越过坍塌泥泞的?山路,在没有?信号也没有?路灯的?情况下,最后找到这里来的??
除了困惑和错愕,谢琬琰想不出来更合适一点的?情绪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她?有?点僵硬在了原地,心理上想向后退一步,但又像实在被吓到了一样,傻傻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谢琬琰身上穿的?是大娘女儿留在家里的?旧衣服,前天她?们的?车出了问题,回到村里的?时候衣服全都湿了,没法继续穿,大娘就?找了她?在城里工作的?女儿早些年的?旧衣服给她?穿。
一套秋衣,一件毛衣,一条裤子,还有?一件款式普通的?羽绒服。
组合在她?身上,看上去也挺好看的?。
闻砚初望着换了身衣服的?她?,一抹脸,忽然笑了一下。
他忘了要问她?为?什么要先做法律援助的?案子,又为?什么会选在这么远的?地方,为?什么没有?给任何人报备就?跑到这地方来……
所有?原来满心疑虑的?事?情,在看见她?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后,全部?都变得一点不重要了。
他以为?她?出事?了,他真的?很害怕,所以他不敢耽误,也不敢停下来歇上太久,他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
大娘和大爷也跟着从大门回到堂屋内,一时之?间?屋内仿佛都拥挤了几分,望着从门外冲进来的?那个陌生?男人,有些疑惑地问谢琬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