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泽没说几句话就昏睡了过去,池显扬看着他,心疼这个词被具象化了无数次,可惜他没什么武林秘籍,心尖血也救不了所爱之人。
每每在这种时候,浪潮般的无助感便向着他涌来,濒死般的窒息可能要伴随一生,这是池显扬无论如何都消解不了的。
他们之间,终究是爱与疼痛难舍难分。
而且,这两者又都很极端。
原泽这一病就是一个星期,他一发起烧来,视力也跟着下降,即使是在白天,视野里也只剩下斑驳模糊的色块,到了晚上,又是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沈拓告诉池显扬,“这个实在是没什么办法,原泽的身体现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自身的保护屏障就像蝉翼那么薄,脆弱到让他多走几步路都能掉两滴血。”
池显扬苦笑,“真想把他放到温室里养着。”
“啧啧,倒是也没那么脆弱,这体质都是锻炼出来的。”沈拓非常无情地给池显扬打着预防针,“唉,可不是我诅咒他啊,这以后原泽的小毛病都不会断的,说得好听一点儿,等你回国了,你看看哪家医院能办,你先去办一个都成了。”
池显扬垂着眼,似乎是在很艰难地消化这件事情。
“即使是这样,你还能把他弄个小窝天天摆在身边养着吗?”
“也不是不行。”池显扬毫不犹豫地回答。
沈拓呵呵一声,一扭头,走了。他打算回头看看哪有合适的窝,帮着池显扬给原泽订做一个。
但是应该来个人告诉沈拓,其实根本没这个必要,因为最合适的地方,就是池显扬的怀抱。
连续几天都一直在发着烧,原泽的意识其实并不清晰,他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池显扬要带着他去什么地方,因此总是不甘于被束缚在床上,甚至还迷迷糊糊地想要起来做复健。
于是池显扬就抱着他,在输液架能允许的范围内转圈儿溜达着,还要时不时地回答一些某人傻傻的问题。
“池显扬”
“嗯,在呢。”
“你说好了要带我去的。”
“放心,没有反悔。”
“嗯我放心的,你最爱我了”
“是,你说的很对。”
原泽时不时地就要念叨着这样的车轱辘话,他每天都要向池显扬反复确认好几次,池显扬也一遍又一遍地回答着,一直到完全把原泽哄睡。
等他好了一点儿之后,吃饭也变得相当地积极,因为前几天只能打营养液,刚恢复饮食的第一顿饭,池显扬给他煮的青菜虾仁小米粥,青菜和虾仁都剁得细细的,一起在砂锅里面多煲一会儿,出锅前少放一点调味料,吃起来不会有什么腥味儿,比较好入口。
原泽的眼睛还看不太清楚,池显扬就抱着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吃,原泽非常努力地,吃掉了小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