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显扬又开始捏花瓣,他一低头,胸口已经捏碎了一堆,红红的,像是一滩血,“那行,哥,你忙你的,我也没什么事儿。”
“唉,哥有时间就去找你聚,那就先挂了啊。”
“拜拜。”
黄丘挂了电话,靠在医院的墙壁上,长舒一口气,刚才池显扬这个电话实实在在地给他吓出一脑门子的汗。
他抬头看了一眼医院走廊里的电子钟,现在他才刚落地伦敦几个小时,连时差都还没来得及倒,直接就干到医院来了。
黄丘这次到伦敦的牌面挺隆重,都不用打车,刚一落地就被救护车拉走了。
只不过该救的不是他,是原泽。
原泽在飞机上起了高烧,这次他照例发挥了不麻烦他人的一贯作风,难受也一个人在机舱里默默地躺着,忍着。
黄丘以为原泽身体不好,坐飞机就是嗜睡,结果等他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原泽已经烧晕过去了,完全不省人事了。
黄丘当时急成了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儿,万幸飞机上有医护人员,在他还没来得及抓耳挠腮的时候就对原泽进行了紧急处理,而且那个时候飞机也马上落地了。
虽然秦朗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黄丘也料想着原泽这个身体不会太好,但是没想到能这么脆,连时差都没来得及倒,一落地直接就进医院了。
等人都进了icu,黄丘才开始后怕,估计要是落地再晚一点儿,原泽都快能烧成一具尸体了。
黄丘之前经常在国外拍戏,所以他英语也挺好的,跟医生沟通没什么问题。
医生告诉他,几个小时的高烧直接把原泽的塑料身体烧成了重症肺炎,差点儿就下病危了。
虽然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但估计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icu,脱不了呼吸机。
黄丘不像秦朗一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终于对原泽很容易死这件事儿有了一个确切的认知。
原泽真的就是如朝露般脆弱,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在推下一次镇定的间隙,医生说可以给黄丘几分钟的时间,让他进去看看原泽。
所谓是一回生二回熟,黄丘这次对原泽半死不活地躺着的样子稍微有了一点儿免疫。
他上前看见原泽微睁着眼,眼睛没有任何焦距。
“喂,原泽,醒着呢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我是黄丘。”
黄丘不敢碰他,手在他眼前来回挥着。
他并没有期盼着原泽的眼睛能感光,只要原泽能感觉到有人在给他扇风就行。
原泽缓慢地眨了眨眼,像一只刚刚破茧而出的蝴蝶,有些笨拙地撑开了翅膀。
黄丘看原泽有反应,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儿,说,“祖宗,你现在在icu,你烧成肺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