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沈京绥看着阮英疏离的神色,勉强勾了勾嘴角,说:“我陪我妈来逛街,里面有点闷,我先出来等她们。”
“哦,那……”阮英应了声,正要告别离开,就看见沈京绥身后不远处的商场大门里,见过一次的中年女人果然缓缓走了出来。
她还是一贯的严肃寡冷的模样,身侧跟了个年轻女人,两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手里拎着不少袋子。
阮英看看年轻女人又看看沈京绥,一时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真心实意地跟沈京绥说了句“恭喜。”
“嗯?”沈京绥一愣,“恭喜什么?”
他说着像是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眼,果不其然看到他妈和另一个人一起从商场里走了出来。
沈京绥立刻明白阮英误会了什么,脸一红,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她不是我……这是爷爷老朋友家的孙女,是他给大哥相中的妻子,大哥妈妈不在,所以让我妈先出来帮忙相看相看。”
他没说,今天他妈特意找借口把他叫上,也是存了挖墙角的心思。
他也是到了之后才发现的,所以就赶紧逃了出来,大夏天的在商场外面等着两人。
阮英本来要走,闻言一愣,“给大哥?”
“啊,是啊。”沈京绥想了想,说:“爷爷为大哥的婚事已经操心好久了。大哥年纪不小了,又管着整个沈家,有个身份地位都相当的妻子许多事都会容易很多,他这些年太累了。”
阮英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于是语气不是很好地说:“他自己也能把沈家的生意做的很好,不需要这样。”
“是,但是……”沈京绥笑了笑,“有个优秀的妻子总归对大哥的事业有好处嘛。他那么忙,一直没心思关心自己的私生活,我们总说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喜欢谁的样子,他也一直没恋爱。反正都不喜欢,那不如……”
阮英打断他,“谁说他不会喜欢人?”
“啊?”
阮英看着他茫然的神情,莫名地,觉得心口发堵。
她想到沈京鹤总是熬很晚的夜喝很多的酒,想到他趴在马桶上吐到晕倒,想到家宴上所有人其乐融融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坐着,想到他说阮英的铁房子是他收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想到沈京舟在学校肆意妄为不知考试为何物,沈京绥可以笑着说不喜欢经商反正有大哥、大学毕业想跟朋友开画室,又想到那天在很安静的房间里,沈京鹤想了很久喜欢什么,最后硬邦邦地说“买房”。
他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给了沈家,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可这些人拿走这些不够,还想要妄图趁他不备,连他的感情也想要拿走用来滋养沈家。
什么叫他看起来不会喜欢人?
什么叫反正对沈京鹤来说谁都一样?
阮英想到那天沈京鹤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到她的楼下,风尘仆仆又英俊笔挺地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爱人,他为她准备了满屋黄金书。
阮英清晰地记得沈京鹤那时的每一个眼神,比六月的风更炙热,比她当时的心跳声更震耳。
沈京鹤明明比沈家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怎么去爱人。
沈京绥似乎还没明白她的意思,阮英不想再解释,不顾身后沈京绥在叫她,扭头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