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在旁边给她帮手,低声说:“沈总晚上喝了点酒,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可能需要人照看,您看我晚上方便留在这吗?”
阮英看看他猩红疲惫的眉眼,顿了顿,说:“小郑先生回去休息吧,我来。”
“这……”小郑迟疑了下,“您可以吗?”
阮英看着沙发上睡熟的人,觉得应该不难,应了声。
小郑确实累了,没多坚持,走之前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阮英,让阮英有事随时打电话联系他。
就这么,阮英拥有了沈京鹤两个助理的联系方式,但是并没有本尊的。
李阿姨正好在楼上收拾好房间,一出门闻见几丝酒气,忙不迭下楼,看见沙发上昏睡过去的人,当即“诶呦”了声。
“您说这,怎么又喝这么多酒哇?年纪轻轻的身体不要了嘛!”
李阿姨刚刚不在,没听到小郑的解释,以为沈京鹤是纯喝晕的,故而说完就马不停蹄去书房给人煮醒酒汤去了。
阮英上楼去客房拿了条薄毯出来,刚下楼,发现刚刚还睡着的人竟醒了,揉着眉心半坐起来,看起来状态差极了。
阮英赶紧小跑过去,抱着毯子站在沙发旁边,关心道:“你醒啦?”
沈京鹤跟一群中年男人在酒桌上周旋一整晚,看了一整晚浑浊的眼和或真或假的面具,在觥筹交错的酒盏中挂着假笑与人虚与委蛇,令他生厌,头又开始痛起来。
但此刻阮英抱着张薄毯乖乖站在那儿,眼睛黑白分明,像一盏清澈见底的湖水,里面透着真诚的担心,竟出奇地让沈京鹤的头痛减轻几分。
她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有一股清淡的草木香气,那香气像是把沈京鹤这一具被酒臭和铜臭腐蚀干净的躯体凿出个洞来,不讲道理地往里面塞进一颗清甜的薄荷糖。
沈京鹤怔愣几秒,别开眼,点点头,伸手接过阮英怀里的毯子,哑声说:“谢谢。”
又说:“我没事,不用管我,你先回去休息。”
阮英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像是没事的样子。
“没关系,还没到我定的睡觉时间。”阮英说:“刚刚小郑先生告诉我,你头痛犯了。”
“嗯,”沈京鹤看看她,垂下眼睫,又说:“没事,不算特别痛。”
“普通痛也很难受。”阮英顺着他的话说,想起他刚刚突然醒来,问:“你是不是头痛睡不着?”
“嗯。”沈京鹤眨眨眼,“没关系,睡不着可以躺着。”
“那多难受。”阮英说:“我给你读书怎么样?”
沈京鹤一愣,“读书?”
“是啊,”阮英兴致勃勃地提议,“我以前害怕或者难受的时候,就去看书,看着看着就忘记害怕了。”
“你喝了酒,不好看书,我可以给你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