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经历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沈秋鹤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已经不如方才那么诧异,躬身扶起了地上歪倒的座位,喃喃自语道,“譬如……为人所控,时空错乱,记忆不全之类的事情,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特殊的事情?”顾陵听他讲“时空错乱”,心头一跳,只得硬着头皮含含糊糊地答道,“算是……算是有吧,我时常觉得自己记忆有些偏差……”沈秋鹤有些怜悯地摸了摸他的手腕,道:“孩子……你体内至少有三种不同的封印,交错杂乱,就连我都很难探出什么来,你若是想……可把自己的疑问讲给我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你。”“三种?”顾陵诧异地问道,“这……我只知我记忆有缺失,却不想如此复杂。我叫先生单独来坐坐,本是想问先生,我体内的‘种芳心’,除了解药,可还有别的方法可解?”“这是小事,”沈秋鹤顺手扯了旁边案上一张纸,提笔便开始写,“种芳心虽是妖族奇毒,但始创之人其实是人,人所制的毒,必有解毒之法。我为你针灸拔毒,之后你再照此方煎水服下,催动灵力在全身过一遍,不出一月,便可拔除。”他笔尖突然顿了顿:“不过在拔毒之时,你的灵力和内息可能会受到极大干扰,有可能几日之内都无法催动术法,万要小心。”顾陵不料此毒真的能拔除,哪还会在乎这些小事,不禁喜出望外:“先生所言可真?我查阅古籍未寻到此毒的破解方法,只以为除了施毒之人,无药可解……”“放心,”沈秋鹤边写便笑道,“此毒……原是痴情女子为留住情郎所制的,也算是巧,数年前我有一友人也中过此毒,我费尽心思才研制出了这张药方……对了,你是怎么中的毒?”“我随师尊前去冥灵山除祟之时,不慎为妖族所抓,”顾陵听得那句“痴情女子”,便顺着面不改色地胡编乱造道,“妖族一女子见我年轻貌美,意欲染指,下了此毒想让我臣服于她,我虽惜命,但不至于出卖自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逃出来……”他本就是胡说八道,偏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得好像真的一样。沈秋鹤一顿,竟复又笑了一声:“这着实有缘,当年我那个友人,也是如此中的毒。”这次轮到顾陵懵逼了,他张着嘴“啊”了一声,但见他落笔,便忙感激不尽地收起了沈秋鹤写下的药方,喜道:“秋鹤先生妙手仁心,实在让晚辈感激不尽,不知如何报答先生才好,不过先生方才说要针灸拔毒……”沈秋鹤叹了口气:“你是带你师弟下山来游历么?”顾陵忙答道:“是。”“那也算巧,你们不如就在此店住下吧,”沈秋鹤思索着道,“我本计划在附近小住一段时日,如今碰上你也算善缘,每日你拔毒之际,我便可以施以援手。”早听说秋鹤先生是整个修真界难见的大好人,果然名不虚传,顾陵站起来鞠了一躬,十分感激地说:“先生如此,我实在不知如何感谢才好……”沈秋鹤见他满面笑容,不禁随着笑了起来,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必感激我,倒是你自己,该忧心忧心自己体内的封印,你可知我刚刚为何如此诧异?你体内那三道封印,若我没探错,有一道,该是九玄……”“九……玄?”顾陵隐约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忘记了自己在哪里看见过,“这是?”“九玄此术……当年修真界有一大战名曰天悬,你该是听说过。赫赫有名的‘四绝子’江拂意之徒洛久安叛出师门,修习暗术,”沈秋鹤托着腮,耐心地解释道,“洛久安此人天赋异禀,私下与魔族勾结,在他们的帮助下,于暗术中寻到了逆天改命的禁忌术法。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他称此术为‘九玄’。”“九玄此术是修真界大忌,至今无人能详细说出它的所有效用,洛久安在多年前便已销声匿迹,四绝子在天悬一战中身死魂消。我也是在很偶然的机会下接触过一次,要不然也探不出你体内被打下的‘九玄’,”沈秋鹤犹有些惊魂未定,“可……此术如今在你体内,想是封印了你九重记忆,还有可能封印了你的天赋与灵力,你自己没有察觉到吗?”九重……记忆?顾陵眉间突兀地跳了一下。记忆若是论“重”的话,九重指的是什么呢?是九段记忆,还是九个瞬间,想必没有人能说清楚。至于天赋与灵力此事他倒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察觉,他对自己上辈子的灵力和术法一点记忆都没有,而这辈子……只感觉自己在学什么的时候都很费劲,还经常被大师兄和师尊骂不上心,从前他以为自己一向如此,可现在看来,恐怕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