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后来大环境的严查打击,安父这些年也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在外人看来他只是个趋炎附势的暴发户。
他算盘打得门清,却没想到安平晦又混上了这条道,索性还能遮掩过去。
直到后来上头有人专门要搞他,又逢安定明中考闹了那么一出,于是他把两个儿子一起扔到了外地。
如此这般周旋了几个月,眼见着风波将歇,他把安平晦召了回去,公司却因为项目的产权纠纷再度被推上风口浪尖。
他知道自己这次要栽,可已经有人盯上了他儿子,他至少要把安定明揪出去,这个小儿子是真的毫不知情。于是当年安平晦只是带安定明去了邻省避风头,并没有见到父母。
等到后来公司彻底垮台,安父安母双双入狱,风声渐收。安平晦才放松了对安定明的管辖,让他复了学,孤身一人开始还债。
就算这样,依旧会有寻仇的人,安定明在高考前夕被人堵在巷子里一顿拳打脚踢,差点被废了右手。
在这样黑暗的时刻,他还要日日被自己当时对邱归的谎言所折磨,不过这也成为了他坚持下来的理由。
跃迁
安定明高考后换了张电话卡,去了千里之外的越州读大学。
他四年里没问家里要过钱,更不想再踏足一步,尤其是在听到安平晦为了还债,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的时候。
他那时刚刚在越州工作,某天接到了一个陌生来电,是安平晦打来的。
他直截了当地挂断,然后朝安平晦的账户汇去了所有的钱,告诉对方从此两清。
对方退回了他的钱,从此也没有再联系过他。
在这十二年里,他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被迫前进,稍有喘息的时间,内心就被强烈的臆想左右。
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啊,他们之间却连一张合照都没有,只有一个吻。
他眼光毒,说话办事周到,却因为缺少人脉一开始被打压了几年。后逢新调任的副总是他的直系学长,这才给了他往上爬的机会。
在应酬场上,他既是哄客户拉项目的说客又是上司的人形挡酒器,还学会了在地块审批上如何去和领导打交道。
一晃数年,白发渐生,安定明坐上了项目组长的位置,没有一天忘记过那个不完整的秋冬。
现在的他拥有了独立,有了世俗所追求的物质,可他同时却觉得一切越来越没意思,这也是他烟瘾最大的时候。
年少时的遗憾会伴随终生,在每一个难眠的夜晚,空虚的思念与日俱增,自己是何等珍视对方,当初伤害他的却又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