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业叹口气,安排了两名工人去附近派出所报警,当务之急是找到孙姨、追回赃款。
厂里安静下来,大家仍是一副忧虑的神情。
一个工人大着胆子上前问道:“高营长,那我们这个月的工资……还能按时发吗?”
高成业皱眉思考半晌,说道:“纺织厂不是还接了一个大订单吗?大家辛苦一点,早点把货赶出来,收到货款就给大家发工资。”
“哪儿还有什么大订单啊。”工人苦着脸说道。
“人家老板只认梁婉秋一个人,他听说负责人换了,就死活不肯把订单交给咱们厂做了。”
“不止许老板,还有梁工之前谈下的那些长期订单,一听说梁工不干了,全都停止了和咱们厂的合作。您不知道,我们已经停工三天了!”
高成业十分惊诧,他看向眼神躲闪的周萍萍。
“纺织厂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周萍萍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成业,不告诉你是也是怕你担心。”
高成业心中有些怪异。
梁婉秋在他眼里,一直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家庭妇女形象,纺织厂能做起来,也是他父母的功劳。
但如今在工人口中,梁婉秋居然成了厂子的顶梁柱?
高成业摇摇头,停止了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找到梁婉秋,她会去哪里了呢?
思来想去,高成业再次来到梁大伯家。
踏入大伯家的院子,高成业有些发愣。
上次来的时候,他心中焦急,没有注意看大伯家的情况。
此刻细细看去,才发现院子里破败不堪。用泥土搭起的灶台已经垮塌了一半,米缸里空空如也。
大伯住的茅草屋,四处透风、摇摇欲坠。
高成业有些内疚,自己作为晚辈,居然从没关心过未婚妻唯一的亲人。
猛然间,高成业看到了院子里空空如也的牛棚。
在他的印象中,大伯家里有两头老黄牛,这是大伯唯一值钱的财产。
他突然明白过来,大伯去派出所上交的“赃款”是怎么来的。
高成业在大伯门前站了整整一天。
他无颜敲开大伯的门,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歉意。
天色暗淡下来,初秋的凉风吹透他的衣衫,高成业抖了一下,又迅速站直。
大门终于被打开。
大伯叹了口气:“进来吧。”
片刻后,高成业走出院子,给警卫员拨去电话。
“帮我订最近一趟去沪市的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