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病人都是吴秋雅的管床,在同一天一前一后进行骨髓穿刺,骨髓标本同时送检验科,同天出结果。
赵东宸心里有了一种隐隐的揣测,同时也是深深的忧虑。
吴秋雅敲门走进办公室,看到赵东宸的表情不明所以,张耀尾随吴秋雅走进来,无头无脑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关门。”赵东宸冷冷的喊一声,挥手把两人叫到身后一起查看两名病患的血象和骨髓报告,综合抗体测试和其他报告进行分析后,他嗓音低沉的对两人说道:“这两人的血象报告几乎相同,唯一辨别诊断的就是骨髓,一个再障,一个ds,治疗方向几乎不同。”
“目前的血象结果证明,两人的治疗完全没起作用,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耀恍然大悟,摸了摸脑袋,不敢置信的发出疑问:“两人送检的骨髓,有没有可能弄反了?”
吴秋雅一听,心惊胆战的回想着取骨髓那天的情形。
两名患者的骨髓,赵医生和张医生各取一个,取后由她全权负责,贴标识,送检验科,拿结果。
那段时间正是她的心情低谷期,前夫催离婚,分财产,不停的争吵,父母赶到茂林和前夫的父母见面,接着又是无休无止的牵扯吵闹。
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她真的无法保证没将两人的标签贴错。
是我的错
要真是送检出了问题,她就是罪孽深重。
“我——”吴秋雅脸色卡白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应该是我出了错。”
她自责的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做的错事我承担责任,”屁股刚沾到板凳,她猛地跳起来,“我先去阻止轩轩喝中药,还——还要改医嘱——”
说完,她风风火火的跑出去,十几分钟后她跑回赵东宸的办公室,胆怯而心虚的望着赵东宸,“赵医生,我把两人的医嘱都停了,明天重新做一次骨穿,可以吗?”
赵东宸让张耀把所有的检验结果打印了一份,他从打印机里取出一张一张的检验单,“暂时这样吧,明天的骨穿,先给两个病人说清楚情况,做好工作,尤其是范维轩,孩子太小了,每做一次骨穿都很煎熬。”
“对不起,赵医生,都是我的问题。”吴秋雅几乎要哭出来,低头望着地板默默自责。
张耀伸手在她肩头晃了晃,最终搭上去,“你别哭,一个再障,一个ds,还好赵医生及时发现问题,还可以补救。”
“轩轩太可怜了。”吴秋雅的眼眸迅速被奔涌而出的泪水蒙住,“那孩子都抽了一个多月的血,现在还要再做一次骨穿。”
“吴秋雅——”张耀摇了摇她的肩,“你坚强点,反过来想,如果轩轩只是轻型再障,治疗要简单得多,预后也会更好。”
“可是28床的病人呢?他的心情会大起大落,原以为是个轻症,结果现在却必须化疗——”
“好了。”赵东宸双手撑在桌子上捏了捏眉心,“任何一个患者落到这样的疾病都不是好事,如果明天的骨穿结果证实上次是标本错误,我们该承担的责任也必须承担起来。”